顾皎就听不得人说懒字,马上起劲地反驳,“懒怎么了?懒让人聪明,让人脑子动起来,挖空心思去想怎么改善生活;懒才是推动这个社会发展的最高力量。李恒,我告诉你,在我们那处,懒得出奇的人才能创造新生活。”她颇为振振有词,哪儿还有刚嫁给他那时候的狡猾劲?已经完全理直气壮,丝毫不掩饰了。
李恒见她一副振振有词,完全抛弃刚嫁给自己时候的狡猾,丝毫不掩饰地理直气壮,有些一言难尽。他挥挥手,“我不喝你计较。”
她却更来劲了,“你这种不计较的态度,其实也是不对的。当日我要修路,先生嫌我奢靡,偏不明着教训我。为甚?他老思想,觉得女人在家的时候由父兄管,出嫁了该丈夫管。因此,女人不懂事,不是女人不对,而是父兄和丈夫不对。”
“有什么问题吗?”李恒不觉得魏先生的看法有错。
“问题大了去了。我生下来就是个人,虽然器官和男性有所差别,但人的本质不变,是吧?未成年的时候,爹监管我,还算是有个理由。但兄长和丈夫负责,是甚意思?本质上还是没把我当人,乃是一个物件,附属于男人存在的物件。那么,物件犯错了,便去找物件的主人担责,是吗?”顾皎斜眼看着他,“你觉得,我是个物件吗?”
李恒闭口不答,另外开辟战场,“然女子本弱,若家中无男子扶持,如何在乱世存活?”
这问题,顾皎倒真有些不好回答。毕竟,这当真就是社会学的问题了,文化,经济,国力,风俗样样相关。
“如此说来,你活的那处也未完全解决这问题。”他见她答不出来,笑了。
他这话说得新鲜,顾皎由不得不去看他。他道,“若是已经完全解决的问题,你或者会不习惯,但一时间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只告诉你,在现时不仅大多数女人只是物件,连男人也是。”
顾皎一怔,再一想,却果然。
自然残酷,人若想活,必须要有比残酷更残酷的韧性才能战胜它。
李恒见她发愣,心中暗暗失悔。他既不愿她留恋天外天的好处,便不该随意说起此处的不好来。若她当真过不下去,也不愿为他忍耐,该如何?思及此,他便道,“我小时候,许慎先生和魏先生也经常约了许多人来家中清谈。谈性浓的时候,几日几夜也不愿散。天下大势,人性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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