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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等等”是多久,或许等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丢了,但谢忘之不知道,只以为是承诺。她心定下三分,转过头,在李齐慎的视线下抬手,缓缓把袖子往上推了一寸,露出纤细的手腕,腕上套着一只金镯,吐谷浑的飞鸟绕腕而飞。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给。”谢忘之顿了顿,认真的说,“这是聘礼,你自己说的,不能不作数。”
李齐慎微微一怔,旋即笑起来,清清浅浅,浅琥珀色的眼睛浸在阳光里,像是注入一池guntang的熔金。他忽然靠近谢忘之,单手往她身侧一压,两人本来并肩坐在屋外的榻上,这么一来,谢忘之整个人就半被框进他怀里,乍一看还以为是耳鬓厮磨。
熏在衣领上的香气拂面而来,谢忘之心头一颤:“你……”
“自然作数。”顶着女孩诧异又羞恼的视线,李齐慎缓缓低头,在她腕间的金镯上落下一吻,一触即分。他抬眼,注视着谢忘之,“聘礼随身戴着,看来谢娘子是真想嫁给我。”
明明是吻在镯子上,李齐慎还特地控制了低头的幅度,耳侧留出的发丝都没扫到谢忘之,她却莫名地觉得燥热,好像这一下结结实实地落到了自己脸上。她吞咽一口,忽然往后仰,拉开距离,伸出一只手想格开李齐慎。
别说她没什么力气,就算有,让她打一下也无所谓,李齐慎觉得好玩,任由谢忘之在身边扑腾,顺手去抓她的手臂。
一个格,一个抓,两人闹了一会儿,谢忘之玩累了,双手规矩地放回膝上。她平复一会儿呼吸,忽然轻轻地叫身边的郎君:“长生。”
“嗯?”好久没让她这么叫过,李齐慎还挺怀念,含笑回应。
“我问你,你不要瞒我。”谢忘之转头,视线落到他身上,“叛乱真能平息吗?”
“……怎么又问一遍?”李齐慎一顿,旋即笑吟吟地说,“我记得你才十八岁,生日又小,怎么记性差成这样?”
谢忘之深深地看着他,吸了口气:“长生,你不信命的。”
李齐慎确实不信,要是信这个,早在慕容飞雀死时他就该跳下城墙跟着去,再不济也得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在阿耶和阿兄手下讨生活。但他不信,他只信自己,所以干得出当庭嘲讽父亲的事,也敢纵马单弓深入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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