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直接栽在桌上睡着了。然而常足不能说,他把话吞回去,状似无意地擦擦眼尾渗出的泪,轻轻应声:“好。那奴婢过会儿来取?”
“不麻烦少监。”谢忘之舀了一大碗米,“粥得炖得糯,花的时间长,不劳多跑一趟,我过会儿自己送过去。”
常足没辙,只能点点头,退出去了。
谢忘之舀了米,将要放进淘米的盆里,想想粥煮起来米会发开,这碗米未免太多,打算放回去一点,转念又全倒了进去。
这几日她吃的东西也是自己经手的,往往是和李齐慎一锅煮,挑出好的送去长生殿,剩下的就自己吃了。先前做的面饼rou汤有的是边角料,这回却全是白花花的米,她舍不得落进自己胃里,然而思来想去,粥这东西不顶饱,李齐慎合该吃这么一碗的米。
至于她,不吃一顿又饿不死。幼时还在谢府时,一旦喝咸粥,谢忘之总嫌弃粥里的rou茸放得太多,压了米的清香,面上还有层略微凝固的米油,吃着腻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肯吃,总得让谢匀之捧着碗追在她后边,一勺勺哄着吃。
如今倒好,但凡有这么一碗放足了rou茸的粥,她能喝得一干二净,顺便舔个碗。可见天道好循环,幼时欠的债,长大了都得还。
谢忘之苦中作乐,笑了一下,淘干净米,放进砂锅里炖上,着手开始处理鸡rou。李齐慎又不是小孩儿,剁成rou茸显然不合适,她比划几下,干脆切成方便入口的鸡块,到时候好多嚼一会儿,胃里也显得实。
锅里的米炖到爆开,先前切好的鸡rou和菇放进去,加一小撮盐,再炖一刻钟,谢忘之用筷子蘸了点米油尝尝,觉得咸味正好,装了满满一瓮,放进食盒里拎去长生殿。
李齐慎信不过长生殿里原有的宫人,本身也不爱让人贴身伺候,谢忘之提着食盒过去时,殿外规规矩矩站着内侍和宫女,殿内却空空荡荡。一迈进殿,连枝灯烧出的光流泻一地,长长的帘幔垂在屏风两侧,分明是华贵奢侈的天子寝殿,但从殿门到书桌这么几步,硬生生能走出点落寞苍凉的意思。
书桌后边坐着的人倒不显得寂寞,听见谢忘之的脚步声,李齐慎信手推开桌上堆叠的折子,抬头看她时清清淡淡:“怎么?”
“没什么。来给你送晚膳,是我自己炖的粥。”
“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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