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账上只有五十万的时候,他能拿一大半儿给同事治病,公司要被人高价收购的时候,他连一成的股份都不想分我了。”
这世上就是有些人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不过陆辛也不会听他这一面之词。
接下来,就是沉默,沉默。
男人说:“我还没问,您是做什么的?”
陆辛哼了一声:“跟你有关系么?”
“不管怎么说,您这是对我雪中送炭。”
陆辛又沉默了。
坐在树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三百度的近视也不知道他还能看见什么,陆辛也不提要给他拿眼镜儿。
“我以前就在那个楼上课。”男人说,“那时候我们学校里有一帮混混儿,带头的是个女孩子,我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八成是没听说过她,好多人都叫她红老大。”
他指了指五楼的一个窗子,说:
“我以前就只会看书,是个书呆子,有时候上课的时候往下看,能看见红老大躺在这棵树上睡觉。”
摘了眼镜的男人笑了一下,揉了揉长久负担镜框的鼻梁。
“那时候只觉得得好好读书,好好考大学,被人赶出公司的时候,我才突然想想来这躺一躺的,我想知道,红老大那时候看我们在教室里规规矩矩读书,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我们学的东西根本挡不住人的黑心呢?”
没有,她想的,你根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陆辛没说话。
男人慢慢地躺在了树杈上。
“够了一小时五十分钟,您跟我说声儿,您好心借我钱,我怎么也得给你付一个月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