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看了看。
担笼里有一把嫩扫帚菜,灶下柴也不够。去后院抱一捆柴到厨房,又拿刀割些韭菜在厨房拣择。这样待会被笨蛋连累的娘,就可以少做一点。
陈长庚正在择菜,忽然瞟见陈进福急匆匆路过厨房,往麦穗屋里去。
陈进福是陈家头面人物一向沉稳,今天?
陈长庚颦眉想了想,放下手里菜去麦穗门前。屋里陈进福正把两粒银角子,递给陈大娘,
冷风穿透胸膛,陈长庚瞬间脸色煞白:蠢丫头做了什么!竟然要借钱用。
家里有多少钱陈长庚是知道的,四两银子并两百多钱。是他娘攒给他准备去县里读书的,竟然不够!
蠢蛋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长庚浑身冰凉回到厨房,看着空荡荡的锅台、案板,血液冷飕飕流着,欠债了……在这日益艰难的时候,他家欠债了……
娘该怎么办,娘能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庚雪白的脸色才泛上一点人气。点火烧水,虽然不会但陈长庚想给受惊、辛苦的母亲做顿晚饭。
不难,他见母亲做过那么多次,小时候没人看他,母亲做饭他就小小一只坐在灶下。
送走大夫帮忙的人,疲惫的曹余香还没坐稳,院里传来王善爹嘶哑的声音。
“陈娘子,我带阿善来给你赔礼。”
曹余香强打起精神走出屋门,院子里跪着几个人。秋生娘枯干的芦苇一样,双手撑着地面还跪不住斜斜靠在秋生身上。
旁边王善垂头跪的笔直,似乎只有让膝盖疼了,才能减轻心理负罪。
王善爹看见陈大娘出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连拍王善后脑勺,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你个死孩崽子,害死人!”
秋生娘抬起灰败枯瘦的脸,不过三十出头,枯槁的头发已经灰白。
“婶娘……是侄儿媳妇连累了麦穗”浑浊的眼泪从眼窝里落下来,要是一家子都死了反倒干脆。
陈大娘急忙上前搀起来:“慧侄儿媳妇你来做什么。”
“我……”眼泪止不住。
陈大娘掂量着轻飘飘,只剩下骨头的胳膊拐,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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