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欲聋,一阵阵硝烟弥漫在院子上空,陈进福大声念吉言:“紫薇高照,正好上梁。宝梁一上,大吉大昌。”
“哎哟,大喜事啊这是。”陌生的声音在人们身后响起,陈进福最先看到黑衣红边:差役!心里不由自主沉了沉,长庚不在,他的名头不知道能不能镇住这些人。
新差役很和气口齿清晰:“原青合县贪赃枉法被判斩立决,三公子派新县令过来,多收钱粮一律退回,另外多退三成粮税,你们村多收的已经退回,所以只退三成。”
村人们面面相觑,不多收还退?差役也不多说让开身,身后一辆辆装满粮食的大车。如果说陈长庚追回钱粮,让他们能温饱过年,那么现在就是有结余,有结余!多少年想都不敢想!
差役对着呆鸭子一样的村民和善笑笑,遇见这好事没人不呆:“陈进福是谁,你家缴的最多退回二十石。”
陈进福‘扑通’一声跪下了。
陈卓庄彻底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在捯饬:你家新添几样农具,我家屋顶翻新;你家新买几斤棉花,我家换口新锅,再打招呼脸上笑容也多了。
不光陈卓庄,你往青合县走,街上摊贩多了笑容多了。比起泛出喜气的村庄县城,麦穗心里更有一份隐蔽喜悦。不知道为什么她肯定这是陈长庚做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还是那间帐篷只是床铺只剩麦穗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显然帐篷主人天天在用。陈长庚提笔坐在案后,想起家乡的麦穗嘴角斜斜勾起:总觉得我是你弟弟是吧,让你知道我是谁。笑容里一点小坏,一点势在必得。
陈长庚俯身正要落笔,帐篷外传来秋生的声音:“大人,柳司库粮食霉变,请大人去看看。”
“知道了”陈长庚对着白纸无奈笑笑,好像对的是麦穗“等我回来。”帐帘一阵晃动,屋里只留下纯洁无辜的白纸,和一根蘸了墨汁的毛笔静静相伴。
掌灯时分陈长庚回到营帐,自己用火折子点亮油灯,他的帐篷除了他谁也不能进来,就算亲兵秋生也不行。
帐篷里无辜白纸静静躺在案几上等他,毛笔上的墨汁却凝结成块。陈长庚先对白纸笑笑,然后提起笔在清水中反复漂洗。
十月十五麦穗守在新家,屋子里点着一堆麦秸,红红黄黄的火焰温柔祛除房里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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