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回的家,杜蘅记不清。
她脱去春袄,钻进冰冷的被窝里,渐渐恍惚起来。
恍惚间又看见大西北核基地漫天的大雪,蛆虫一样的大雪。
才从监号里释放出来,完全不能适应光明,她的眼睛又痛又痒,止不住流眼泪。好不容易能视物,看到纷纷扬扬的雪,不是撒盐差可拟,也不是柳絮因风起,而是蛆虫,一条又一条的活蛆虫,在空中狂欢。
明明是梦,无法从梦里醒过来。
果然,她又看见监号血泊里躺着的惊叹号。
那天,她去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