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一句的问他。
天子忽然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你看看,看看这天下,这天下还姓刘吗?蒋腾可凭一时之喜怒斩杀天子,赵翊可凭一时之好恶废立新帝,四方诸侯裂土自封,中原大地白骨盈野,我告诉你又如何?让你陪我共赴这火海?让你腹中胎儿还未出生就同他父亲一样,做诸侯们掌上的玩物?”
“那你一辈子都不要再见我,你如今见我又是为何?还不是为了让我帮你除去赵翊!你既不想连累于我,怎今日又要让我执刀为你杀人!”她句句不让,针锋相对,她红了眼,逼视着他道:“你还不是想要利用我。”
“你昨日既已弃我而去,今日我又为何要不惜性命做你手中刀。”她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天子没有再与她相争,往日的旧情在她心中只留下了恨,更何况她是那样一个聪明人,她不想帮他,他又有何能力去逼她。
他忽然笑了,仿佛自己做了件天大的蠢事,他摇头说:“罢了罢了,是朕天真了。”
一句话,她的心仿佛被guntang的热水淋过,一时眼睛发烫。
他转身离开未做半刻迟疑,他的脊背还是那般挺拔,只是却已形销骨立,他这些年为了兴复汉室不知熬了多少心血,也不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子淌了多少血泪。
更不知他来求她,已放下了多少尊严。
邓节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天子走后,蒋贵妃回来,见她这幅失了魂的样子,也知道她心里痛苦,更知道她不愿搭上自己的命卷入这场赵翊与天子的斗争中来。
天色像是水晕开的墨汁,一点点的泛起了颜色,蒋贵妃叹息着点上油灯。
“meimei不想责怪我?”邓节转头问她,眼睛发红,不知是因伤感还是刚刚发怒气得。
蒋贵妃一笑,惨淡地说:“我又能责怪jiejie什么,我只求jiejie不要讲今日的事告诉赵翊,这已是meimei此刻最大的奢求了。”
邓节垂着眼眸摸着自己的指尖,道:“我不会同他讲。”
蒋贵妃略施笑颜,说:“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中常侍送jiejie上马车,jiejie稍整理下仪容,赵翊那人毒得很,疑心也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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