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都忍不住抬眼打量。
当年靖难之役事成,燕王坐上王位,为防再有亲王效仿,颁布律令严禁藩王入京。故而,献王与当今圣上虽为同辈骨rou,可在世几十年,眼下却是二人头一回见面。过去数千日夜,即便是献王,对当今圣上的了解,也不过止于他人口传。是以震惊。
四人俱是疑惑万千,可没等到圣上开口作解,一女声道:“你诚心要让人瞧你如何作低伏小!”虽是嗔怨,可嗓音里丝毫不闻忸怩媚态。竟是方才伏案手书的女子。
女子搁下彤管,施施然上前万福,道:“奴婢告退。”
一贯平和的皇帝,见女子挪步退下,竟箭步上前拉住,着急道:“你莫跑,待会就有结果了,你好歹听着!”
这话大概出乎女子料想,只见她猛地回头,错愕看向皇帝。
子翀回想方才二人举止,兼之两人话语,思虑千回百转,遂趁机打量女子,却见她圆脸圆眼,容貌平淡无奇,身段娇小,勉算玲珑,总之断断没有让人藏娇金屋的潜质。唯一亮眼的,是这女子举手投足间,不减世家闺秀之风度。与她一身宫人打扮,不对等。
突地,一年老太监急急跑入,跪下道:“丞相大人求见……!”
老太监一语未了,就听‘哐当’一声,竟是皇上随手抄起一瓶罐朝那太监掷去,并恶声道:“他敢进来就是抗旨!都给朕滚出去!”
太监为难犹豫,最终只得狼狈退下。
方才一向有礼的皇帝突地勃然大怒,室内四人就要下跪,皇帝虽背过身,却早料到一般挥袖止住:“不干你们的事,不必拘束。”转而揽了女子,扶她到罗汉椅坐下,呵护之态毕显。
子翀这回瞧仔细了,竟发现,这女子行走不便,行动间似有跛足之疾。
待女子坐稳,皇上又给四人赐坐,唯独这九五之尊负手而立,平淡道:“王兄起兵逾年……”
一听这话,献王忙跪下:“臣……护驾来迟!”
“朕无怪罪之意。”这话说得闲云野鹤,不带丝毫客套,好像献王撼动皇权,真与自己无干。旋即,宣帝扶起献王回座,温声道:“王兄莫惊,今日既请王兄寝宫叙话,即为骨rou间推心置腹,商量家事之意,无需多礼。”
“皇上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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