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那种,血族。”
散落的几缕乌黑的发丝被海风吹凌乱,拂过绅士的脸颊,他垂着那双迷人碧绿的眼睛望着她,眼神温柔而深邃,如退潮后轻拍在圣马洛城沙滩上的波浪。
“那凯思想要咬断我的脖子,喝我的血吗?”
小姑娘揽着他修长的颈间,微微仰着头,那双深红似血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她问得很认真,目光也很纯净。
带着盐分的潮湿风里,她雪白裙裾被飐拂起飞扬的声音,啪嗒啪嗒,像蒲公英的绿色花球在春天到来的时候,绽开绒绒、柔软的白。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凯思,以前都没有人,喜欢我呢。他们说血眸是魔鬼才有的,都觉得我是不详。人们总是说,如果是一百年前,我会被当作巫女,挂在绞刑架上的。”
“说实话,我也并不在乎他们喜不喜欢我,但凯思,不太一样呢,我很想要,你喜欢我。”
她眷恋地揽着他的颈间,将头靠在他的肩胛上。
她说:“我也知道,一颗珍珠比一纸袋的松子糖贵很多,可珍珠是个死物,一点都不能让我开心,松子糖可以啊。生活已经很苦,所以只要能被握在手心、属于我,那即使一瞬间的甜蜜和闪光点,也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带着花香和海潮清气的海风,吹散小女孩低低的话语落在浮浮沉沉的海滩上,潮汐的声音如遥远处一首呜咽凄凉的牧歌,苍美而伤感,法国诗人填墓十字的尖顶开始倾斜,指向海的彼方苍茫的岸线。
“所以,凯思,如果喝我的血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的话,你喝啊。一点都没关系。”
“Il n’y a qu’une minute de la vie à la mort. (人生从生到死,只是短短一瞬——夏多布里昂)人都是要死的,因为一个很美好的人死去,也能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