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鸠本不费心梳洗,不要太多时间。只是早饭就来不及细咽了,索性只匆匆两口,转头就同雎鸠一块儿往大殿去了。那马虎劲看得月下更心愧。一会不知要跪多久,这样敷衍早饭,能撑几时?
人群中略略撇一眼就能扫到对方。
迟叙意依旧丰神俊朗,带着笑与另几个闲散侯爵攀谈着。只是他不到而立之年,在一群乐呵的弥勒佛中稍微突兀。
祝鸠亭亭立着,身姿如竹直且不折,望谁目光俱是淡淡,更不提与外人交谈,端的是片叶不沾的冷。
谁都不在外人面前倾诉昨夜曾有的欢爱,仿佛那只是场急促的夜雨,慌忙过了,白日降临,就再无踪迹。
昏昏沉沉听了半天诵经,前方与太后并列跪坐的令仪郡主还能虔诚立着,但陈意映就很松散了。她自顾活络了下酸着的脚踝,眼神也四乱瞟着。
祝鸠在后面窥伺陈意映不知好歹的模样,无声冷笑,心里骂她一句蠢货。
祝鸠再将眼神往左一移,恰巧和人对上眼。她是垂着头偷瞟上方,而他是垂着头光顾下方。
心漏跳一拍,惊慌。祝鸠怕他看到自己乖张模样,旋即反应过来,昨日早已暴露人前,不免自嘲。
迟叙意似乎低低笑了一声,移开了视线,认真听经。
许是陈意映的模样入了太后的眼睛。太后也是陈家的长辈,也偏疼这个小辈中唯一的女儿。见陈意映不耐,知晓年轻人不似自己对佛祖虔诚,就教众人先散去了,只留了陈家的两个夫人和旁的一些亲近。
好容易能起身,祝鸠本就乏力的肢体更软弱无力,头也昏昏沉沉得使不上劲。教月下扶着,踉跄两步,勉强能走,只是落后别人远了。
祝鸠在雎鸠一片担忧中推让,教她先走,不必等她。雎鸠再三问过,终也答应了。
借着目送雎鸠渐去,窥探在她远些地方的一个形单影只。
他瞧见了么?
她踉跄的模样。
*
过了一片植着白莲的塘,祝鸠颇有兴致地停下要到边上去瞧瞧。不巧,这时偏淅淅沥沥地落雨了。
二人忙避到后方的一处小堂阁中。这里应是常有人洒扫的地方,不染积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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