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地道:“我想过秦氏终于忍不住亲自动手杀了我,想过殷长阑死了要我殉葬……自然也想过容家终于做好了准备,来拿我的心头血,祭揭竿而起的大旗。”
容婴喉结有轻微的滚动。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是静而沉邃,道:“晚初。”
容晚初重新抬头看着他。
她目光清澈如水,即使在深深宫闱之间、过了十年无宠无爱的日子,但偶尔仍然会有这样静谧的、闺中少女一样澄明的剪影。这神态与她身上的贵重装束撞在一起,就生出一种令人难以逼视的、矛盾的美丽。
她轻声道:“我独独没有想到的,是哥哥你亲自来送我这一杯酒。”
“晚初,你我都是容氏子弟。家族养士千日,用士一时。”
容婴注视着她,淡淡地道:“升平元年大选,四女入宫,你何以居最高位为贵妃?”
“是因为你姓容。”
容晚初终于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她笑的时候宛如春华初绽,虽然神情有些酷烈,但颜色依然照得宫室之内似乎都明亮些许。
她道:“哥哥,若不是因为我姓容,我何必要把徐氏婢生子记在我的名下?”
她指尖拨丨弄着杯壁上的鎏金花饰,漫不经心地道:“容氏女有一个算一个,换了谁来做这个贵妃,能从势在必得的秦氏手中,夺来本朝唯一的皇子?”
容婴静了一静。
容晚初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让他忍不住侧了侧脸,一时难以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索性直白地道:“大业不成,你独在宫中,万难苟全一条性命。大业若成,千秋万代……”
他许诺似的望着她,道:“容氏太庙之中,都有你一尊香火。”
容晚初垂下头笑了笑。
少年时濯濯如日、湛湛其华的容婴。
她相依为命的手足、至亲至爱的骨血。
她一入宫闱十载,他到底是变成了一个……从内到外都打着容氏烙印的容氏子弟。
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母亲至死都没有瞑目的眼,那张号称“天下第一绝色”的、倾倒众生的容颜,在那个时候也只剩下一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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