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您的晚膳摆在哪里?”
殷长阑听懂了内侍的暗示。
他微微失笑,道:“朕不过是去看看,仍旧摆在这里。”
李盈想到蔡福回来时说的凤池宫的冷淡态度,一时也不敢多嘴,应了声喏,就小跑着退出去安排车驾。
殷长阑靠在辇车松软的座椅里,微微仰头闭着眼,一整日里所见所闻的时局拼成一张网,在他心里来回地翻滚。
三位皇妃当中,最特殊也最棘手的,莫过于这位容氏贵妃了。
霍氏的祖父霍遂年已老迈,与先帝曾有师徒之谊,是凭借这段旧情和多年累积的人望被先帝托孤。他掌国子监数十年,桃李遍布天下,门生故旧如一张网织在大齐朝中。
甄氏的大伯父甄恪甄闵夷,是先帝朝的内政能臣,善于治吏,也善于玩弄人心。但这样的臣子,倘若没有皇帝的倚重和放权,所能翻起的风浪终归有限。
容氏却不同。
容氏女的父亲容玄明,从少年时就是个“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将才,后来为官宰执一方,又能治稼穑、抚人心。
更重要的是,因为先帝那些年的放纵,此人在军中已经成了气候。大位交替之间的变动,又给了他难以抑制的权柄。
殷长阑沉吟。
容氏的勃勃野心或许在旁人眼中看不分明,但在他面前,却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只是不知道,被送进宫来的这位容氏女,知不知道家族的野望和自己的处境。
容氏倘若果有不臣之心,宫中的容氏女便是一粒弃子。
男人的争权夺势,却要牺牲女子的性命来成全。
他微微冷哂。
漫天飞雪里,宫室檐下的宫灯暖光融融,阿敏和阿讷领着宫人立在阶前向圣驾行礼。
婀娜的身影伏了成行,唯独没有该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位。
李盈忍不住问道:“贵妃娘娘不在宫中么?”
阿敏的神色有些微的尴尬,低声道:“娘娘在后殿的净室中祈福,恐怕不便于来迎接陛下。”
李盈面上一时都有些不好。
殷长阑却并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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