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后又要落下,等到严苛的赋税逐渐改变,等到隔壁王婶得到了夫君归乡的消息。
又过了多少日子呢?
罢了,她已经算不清楚了。
若疆域战事已毕,司镜是否该回来了呢?
兴许是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她猛地冲回了屋内,不到片刻便收拾好了包袱。
一个生硬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秉着这个强烈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想法,她不告而别,孤身一人踏上了去疆域的路。
北洲是极冷的。
而这种冷,亦常常裹挟着极度的干燥。
自从踏入了北洲之后,商折霜就不记得,自己暴露在风雪中的脸庞皲裂了几次,手上的冻疮又长出、愈合了多少。
有时候她的脸侧被朔风携来的砂砾刮出了血痕,沁出了鲜红的血珠。可这温热却不能维持上一刹,很快,血珠便凝在了她的伤口处,附在了脸上,颇有些瘆人。
而路上的行人却显得比她更为匆忙,甚至无人能注意到她已然伤痕累累的脸颊。
毕竟路过此地的人,大都是因为这儿是去往别处的必经之路,不得已而行之。
疆域是战乱之地,先前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再过个几十里更是血流千里,枯骨成山。
在这寒冬腊月中,无数尸体被冻在了一起。
有已经化为了皑皑白骨的,也有腐烂了少许,正在慢慢被消解的。得亏现下是冬日,要不然就凭这成片的尸海,也能熏得鸟兽也不愿栖足。
商折霜逆着人流而行。
她倏地回想起了那日的庙会,她与司镜亦是如此。
可为何奔赴的原因同是为了希冀,那时的她却与现在的她截然不同呢?
有时上天给予世人的,真的很残酷。她淡淡地想着,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眼角吊着一抹谁也无法抹去的凉薄。
那抹凉意是如此的冷清与漠然,甚至胜过了此刻铺天盖地而来的风雪。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完整的疆域才如一副残破的画卷般,在商折霜眼前怆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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