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她的轻功很好,走路也和猫儿似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若不是一身红衣煞是显眼,戚伯怕也是不会察觉到她的到来。
而比起对她怀有几分犹疑的戚伯,商折霜的表现完全可以称得上坦然自若——就似完全遗忘了之前与戚伯在廊上的对话似的。
“商姑娘来看公子?”戚伯有些讷讷地开口,面上也带了几分尴尬的神情。
“戚伯不是觉得,这是我应当做的么?”商折霜扬起一抹笑来,明澈而自如。
若是他人说出这番话来,戚伯或许还会觉得,她是怀了嘲讽或报复之心,为的是针对他先前所说的话。但偏偏眼前之人的笑,宛若刚刚消融雪水的天光,不含任何杂质,明晃晃的,叫人难以升起以恶意揣度她的心思。
他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心底竟莫名染上了一丝释然,为她开了门,待她走进去后,又将其掩上。
他知道公子不喜欢有人守在他的屋内,但若这个人是商折霜的话,那一切的既定,便会变成未知了。
司镜的屋内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与他身上常年带着的味道一致。
若是常人,或许会觉得这味道如司镜此人一般,淡雅而带着微微的苦涩,能安人心神。
但商折霜却偏生极讨厌草药的味道。
她现在甚至觉得,司镜此人哪都挺顺眼,而独独败了她对他好感的,便是这草药之味。
她放轻呼吸,想尽量少吸入这让她整个人都泛起烦躁的味道,继而才调整好不太愉快的心情,走近了司镜的床榻。
司镜的床榻之前摆着一个木雕的屏风,其上雕着的竟是寻常寺庙中,也难以瞧见的十八层地狱中的景象。其上的诸鬼、神佛的姿态都栩栩如生,或怒目圆睁,或痛苦扭曲,叫常人一看到,便能胆寒几分。
而商折霜是不怕这些东西的,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空域本就多怪力乱神之事,住在空域的大多数人,更是对这些事唯恐避之不及,各个都想着如何请神拜佛,生怕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可司镜身为司家家主,不仅不供奉神佛,竟还毫不避讳地在自己的房中摆放着这样,在寻常人眼中象征着“大凶之兆”的物件,着实容易让人升起古怪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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