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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好似一道落雷,砸在了那些拥有着忠贞信仰的宁淄人身上。
他们有的慌乱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的怆然泪下,大呼天要亡宁淄;还有的甚至以头抢地,甘愿以死换得她的留下。
而女子就这样静默地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宁淄人,眸中的讥讽与恨意,竟逐渐化为了一丝快意的笑意。
她一挥袖,穿过nongnong的黑雾,竟真如神祇赴月一般,眨眼间便消散在了宁淄人的眼中。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宁淄的天际好似瞬间昏暗,密密麻麻的宁淄人从栖身之处跑了出来,或是聚在一起,或是互相拥抱,吟唱诵读着他们流传下来的咒术与歌谣。
商折霜与司镜站在稍远的地方,凝视着这一场于他们来说只是轻微风动,但于宁淄人来说却不亚于山崩海啸的一幕。
商折霜眸光微烁,侧首轻声问司镜道:“你说,将他们的信仰摧毁后,宁淄人又要何以为继?”
司镜的目色有如刚沏的一壶新茶,恬淡而温润:“就如当初宁淄遭逢天灾、流离失所,能找寻一个信仰支撑下去一般。信仰崩塌,也总能找到新的、活下去的理由。更何况,这样的信仰本就是一个错误,又何必延续。人总是要生活的,理由有很多,不缺这一个。”
“也是……”商折霜敛下眉目,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眸来看着他,问道,“那你,可否也找一个,活下去的信仰呢?”
司镜知道,商折霜的目光在往日或许明艳,却极少像现在这样,炽烈而坚定,灿若明火。可自己在她的面前,却宛若青山中沉寂百年的一口古钟,任她如何敲打,都发不出一丝声响。
他不禁沉下心来,忆起自己在迦河城的经历与那道金色的、隐在幕帘后的身影。
若处理完了这件事,直面于她,自己真的能有胜算吗?
他这一生运筹帷幄,却算漏了,还有一人,能在他的全盘棋子之外,立于不败之地。
明明刚过完年,空域的大街小巷该是最喧闹的,可落了一场雪后,昔日的繁华就好似被这场雪掩埋了一般,消散无迹。
各式酒楼茶馆中飘出的消息,比严冬更为凛冽且恐怖。
——宁淄的凶神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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