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等这人自己醒过来,到时便知其中一二。但他这会儿是等不了了,觉得再走下去,自己得陪着一起死在这路上。
他把草席盖好,用脚踢两下,自语出声:“你莫怨我,冻死了来世就投个好人家,别再叫人丢来丢去的。你也看到了,这天实在是冷,满眼看去一个庄子都不见,车上的干粮不知道能撑到哪。我惜命,便不陪你了。”
他想把草席被头掀开看看里头到底裹着什么人,又觉得多管多看要惹是非。都是个将死的人了,说不定早已经死了,他胆儿小,看了晚上要做噩梦。
庙里也并不暖和,车夫不再多留,直接转身出去跳上马车,回头走了。
马车摇摇晃晃沿原路回去,远成风雪中的一个小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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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外的风雪仍大,被被子草席裹着的人始终没有动静。
破窗里一阵一阵泼进如面般的白雪,打落脱漆红柱边的蛛网。
落在地上堆起来,越积越深。
荒野的夜色起的早,即便白天,风雪中的天色也是暗的。暮色笼罩下来,夹杂风雪,庙里更显昏暗。
忽而又有脚步声,踩着积雪吱吱作响,声音由远及近,近到庙门外。再听,便是鞋底踩上泥地的声音,稍显得有点闷。
进庙里来的是一名男子,黑衣黑靴,披着棉厚的黑色斗篷,帽子盖住脑袋,只露出眼睛到嘴巴那一点部位。
五官倒是好看,剑眉星目。
男子掸掉斗篷上的雪,往庙里避了避。
许是在等风雪变小,待会儿还是要赶路。
等着的时候往庙里看了看,目光扫过结了无数蛛网的残败佛像、脱漆柱子,最后落在角落里的草席上。这样的破庙里有这样完整的草席,显然有些不太寻常。
男子往草席那边走过去,弯腰掀开草席,便见下面被遮起来的是灰布被褥,用软绳捆着,被头那里还能看到头发,应是裹着个人没错了。
他伸手解开绳上活扣,扯开被褥,便见一个素衣女子合眼静静躺着。
荒郊野岭的,这事倒有意思,男子嘴角勾过一丝笑。
目光落在女子脸上,只见细皮嫩rou的一张小脸,被一头乌亮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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