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都是低垂着眼帘,迫于草民的身份不能直视位高权重的王爷。今晚突然的对视,让顾锦知措手不及,同时也回惊作喜。江漓的双眸跟他预料的一样,那是极美的一双眼睛,眸中漾着微波,清澈如秋水。虽然平淡却并不婉柔,而是隐隐透着一股倔强,孤冷清寒,傲气如霜。
“小漓儿,知道了吗?”顾锦知又问了句,偏要让江漓把自己那番话记在心里不可。
江漓收回视线,应声道:“是。”
顾锦知露出欢喜的笑容,良久才注意到地上跪着的万芹,对江漓说道:“既然小漓儿想算了,你本身也无事,那就算了吧。”说完这话,顾锦知还是觉得不够:“你真不觉得委屈么?要不本王替你发落了他。”
万芹刚松懈下来的心再次悬起。
士农工商,读书为先,士子儒生的地位最高,农工次之,商人则在最后。像是万芹家里经商,社会地位高低暂且不说,就单说得罪了当官的都难免消化不了,更何况是天子脚下的皇亲国戚。顾锦知要真想发落他也不是难事,随口一句话而已。被大禹最得宠的人讨厌,就算万家现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以后谁人还敢跟他通商,谁人还敢跟他结友。
虽然这事儿不算事儿,但传了出去,必然是舒王爷因为一个伶人争风吃醋,大动干戈。这名声确实不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还指不定掀起什么风波。可看顾锦知本人的神色,似乎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完全不考虑这事儿。大有一种江漓一点头,他立马命人拿下万芹的架势。
“殿下言重了。”江漓看着瑟瑟发抖的万芹,道:“我真的没事。”
“如此……那便算了。”顾锦知看都没看万芹,四下扫了两眼,对江漓说道:“你腿脚不方便,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身边也没个随从。”
万芹一看得到了饶恕,忙带着家奴趁早开溜。顾锦知也无暇去管他们,亲自搀扶着江漓坐下蒲团,自己则跟他隔着一张平头案盘膝而坐,语带关切的说:“本王给的药可用了?”
“承蒙殿下记挂,已经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