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百龄自然也知晓这一节,道:“向宫主,你也不必难过,我与迟大哥与盟主结义时,这一节自然都说清了的。盟主若是听闻了迟大哥的病情,定然要下楼来耗损内功替他治疗,那今日之会便不得成功,我北派一干大计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达成。成大事者不惜小费,今日过错都在我禤某身上,你日后如有不忿,只管来讨还便是。”
向南枝双目赤红,潋滟流光,那副雌雄莫辨的体态更显得妍极无双,浑身却似被抽去了力气,恨恨地道:“我早该看透的,……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禽兽不如……禽兽也比你们有感情些……”他出身南馆小倌,一生中屡遭男子负心薄幸、欺骗凌辱,本已对男人恨到极处,迟戍寡言少语,却怕是一生中唯一一个例外。他怕自己也如梅九与秦香宛那般走至绝路,因此始终与他若即若离;直到如今生死关头方才觉出不同来。他不忍再看情郎受苦,从发髻里拔出一根珠针,朝他眉心攒去,口中轻哄着道:“戍哥,你先睡罢,我随后就来陪你……”语未毕,两滴泪珠先落在迟戍脸上。
周围迟戍的故交同门居然无一人阻止,反而不少人因为觉得向南枝人妖之身,实属卑贱,这一段感情在他们眼中便尤为可笑,脸上露出鄙夷轻蔑之色。王樵实在看不下去,单手一挥,那珠针被打落在地。王樵道:“向宫主,你别着急,既然马老先生说有法子救,为什么不救救看再说?我来救他。”
向南枝睁大了眼睛,先前挟着珠针的手仍悬在半空中不断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道:“我……我……”仿佛绝不相信自己在曾作出险些杀了喻余青的举动之后,王樵居然会这般以德报怨。王樵只是一笑,对马万钟道:“马神医,行脉心象要如何?”马万钟一一说明,医者仁心,对王樵不计前嫌临危救人不免佩服,忍不住关照道:“樵兄弟,这一出极是凶险,我没见过你与人过招动手,不知道你自忖较迟天王武功若何?”心下其实不太相信这年轻人能比迟戍功力深厚,莫要枉自送了性命。王樵哈哈一笑,道:“武功内力,我比迟天王肯定是不如的了。但上一回我救了喻宗主,倒是有些经验;我在武当门下所习的是真武心法,那也是至醇至阳。”说罢将迟戍扶起,迅疾点了他周身十二处大xue,手法极快又准,迟戍登时不再颤抖;气运丹田,手腕一翻,与他双掌相抵。上一回他相救喻余青时,正值隆冬,天寒地冻,四周尽为死气,是以极为难以行功借力。此时暮春之际,雨水不息,到处生气弥漫,尽可信手拈来。但饶是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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