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辩解:“但下官那日就守在牢房门口,这二人除了谈了两句话,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啊!而且吴太医系突然暴毙,断乎不可能和南安郡王有什么关系呀。”
“糊涂!”
狄仁杰不由拍案一怒,却也追悔莫及:“南安郡王素为天后鹰犬,你让这样危险的人物接近证人,不正是给了幕后之人一个可乘之机吗?如今线索一断,幕后真相便如脱线风筝,再也不能追得了。”
那禁卒这才恍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慌忙间双腿一折,砰然跪在地上:“小的知罪,还请狄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其中机密,怎么还敢妄图独活下来?”狄仁杰痛心疾首道,“吴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他先例在前,你又安有活路?”
那禁卒本不过惶恐狄仁杰的惩罚,却未曾深思到这一层,一听此话,才回过神来,只恨自己被一袋金子蒙蔽了双眼,恐怕要将命都赔进去了!
他不由冷汗涔涔而落,整个人如置身寒冬之中,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狄公,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儿女,小人不能死啊狄公……”
狄仁杰怒意磅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究只能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老夫会替你安顿好你的家人,你这几日就回家好好侍奉老母吧。”
吴议的死讯,就像一颗炸入油锅的水,在本来就已波澜四起的局面上又掀起一阵新的风浪。
“父亲,这都是儿子的过失,没想到那吴太医竟然畏罪自杀了……”
张漪跪在张文瓘的病榻前头,满脸追悔之色。
“畏罪自杀?”张文瓘声音如一根蛀空的木头般嘶哑而低沉,轻得好似一粒灰尘都无法吹动似的,透露出一种病人所独有的虚弱气息。
张漪低声道:“狄公都这样拍案了,想来也只能将此事草草了之。”
李璟探监之时,吴议还全须全发好好的,就算想要问罪,也实在有些牵强,唯一的说词,便只能是吴议不堪重负,畏罪自杀了。
张文瓘眼珠一滑,目光落在儿子垂头丧气的脸上,语气中不由带了三分力度:“此事决计不能草草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