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阎王脸,原想多说几句,又怕耽搁耽误弟弟当值,便只说了一句:……今儿圣上又着人来打听你许婚没有,大抵还是想点你做驸马,要我说,江都公主虽任性些,到底自小一同长起来的,成婚之后又在公主府里头单过……”
江微之打断了自家大哥的话,只说时辰到了,这便自顾自打马出了门。
清夜无尘,月色如水。
打马进了玄武门,江微之将缰绳递与门前守卫,一路往那树下而去。
这棵细叶淮自打移植过来,倒也活的生机勃勃,禁中多晒,这细叶槐不知遮蔽了多少大太阳。
他忽的想起来,霍枕宁给这棵树起名叫做“银环”,傻的可笑,也土的可笑。
进了殿前司,郑敏便站在了他的面前,拱手道:“回禀殿帅,公主今日传了东城指挥使谢丘进宫,申时来的,这会儿都没有出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殿帅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又道,“大概是那日公主被劫,这谢小山也在场,说不得便入了公主的眼……”
江微之的一双星眸倾刻间便被厉色覆盖,他冷着一张脸,沉沉道:“闲着没事,便去练石锁。”
郑敏本就爱锻炼,此刻心里明镜儿似的,满意地去绕石锁去了。
时辰还没到,江微之站在院中,白日里再热,到了晚间也凉了下来。
谢丘,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十七八岁的样子,小时候见过几回,倒忘记长什么样子了。
公主若是能放下他,另寻姻缘,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她人虽然蠢,相人的功夫却是一流,不然怎会喜欢他这么多年?这谢丘若是能入了霍枕宁的眼,那就绝对有一样拿得出手。
江微之想着,便喊了声郑敏。
“今日从西北处巡防。”
郑敏得令,心中的明镜儿又澄澈了几分。
西北处那是哪儿,那是太掖池呢。
公主怕热,夏日常在太掖池上的蟠烟殿安睡,殿帅倒是了解的门清。
男人心呢,真是海底针。
江微之严峻着一张脸,同郑敏一道往太掖池而去,离老远便看见那蟠烟殿前,藕荷色的一抹纤影,向他奔来。
她像是踏月而来,美的像不染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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