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一颤,垂目望着脚下的地衣。
许是身上有伤,也许是近日心绪低沉,他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伏地叩首,跪谢陛下。
江微之今夜并不当值——身上有伤,殿前司事宜依旧由姜鲤代领,他一个人默默行在禁中,头顶飘着细细的雪,北风吹着他,吹着吹着,不知怎的,就将他吹到了仁寿宫前。
太娘娘年纪大了,夜里歇的早,仁寿宫有些冷寂,寥寥的亮着几盏宫灯,融融地挂在紧闭的殿门上。
他在门前站立一时,待头上落了一层雪,才见有掌灯的小黄门推门而出,见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惊道:“殿帅是来寻公主的么?”
公主常寻殿帅,殿帅也常见公主,这在仁寿宫不是个新鲜事儿,只是这样冷寂的雪夜,殿帅却来了,莫非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
小黄门只等来江微之的一声嗯,拿不定主意,只叫殿帅稍后,这才悄悄地去东暖阁禀了木樨姑姑。
木樨正就着烛火做女红,听小黄门这般说,犹疑了一下,拢了拢发丝,往宫门前来了。
江微之常见木樨,此时一颗心苦痛酸涩,见了木樨便有些许脆弱之色流露。
“恳请姑姑通禀。”他面色苍白,眼神黯黯,说话之声也有些喑哑。
木樨何曾见过这样的江微之。
“……公主回来时被马儿摔了下,伤到了额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回来那一日发生的事却不记得了。”木樨不忙回他,只同他说了公主的现状,“我同兰桨等人被困山中,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今日公主对您这般的态度,咱们也是不得其解。”
江微之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莫非要自陈那一日他舍命救她的事?
他身为臣子,这些都是份内之事,他无法说出口——更何况,说什么都是狡辩。
他有些支撑不住了,肩背痛的直往脑子里钻。
木樨见他这般,忙吩咐小黄门拿了一盏热茶来,扶了他一把。
“你且随我来。”
这便接了他往东暖阁而去,在外间坐下等候。
木樨这便进殿通禀。
外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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