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叔的性子是该磨一磨,从前那副鬼神不怕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生畏……”
她话音将落,周夫人的眼风就扫过来,骂道:“你相公难道就是个好相与的?要我说,咱们这家里头,兹要是姓江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良心。”
她倏地想到了死去的江燕安,眼圈登时红了。
一时间三人都黯然了,默默地行路不提。
而那未央宫里,霍曲柔在正殿的宝座上轻轻坐下,环顾着这座孝贞仁皇后曾居住的宫殿。
她死去十数年,这殿中却还依照着她生前的陈设摆放,那个令人毫无记忆的先皇后生前看过的书,临过的帖,甚至鹦鹉架,都还保留着,而霍曲柔此刻所坐的宝座之侧,还摆放着先皇后的画像,其下则供奉着她曾经佩戴过的凤冠,穿过的朝服。
霍曲柔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皇后住呀哪里,哪里便是皇后寝宫,何必要来这未央宫呢?
母后做了皇后,宣微殿自然是皇后寝宫,这里如此晦气,不要也罢。
更何况,大jiejie那般凶悍,哪怕是徐徐图之,恐怕也不容易。
她想通了这一节,便也释然了,静静地坐了一时,刚要起身,便见殿外缓缓走进一人。
暮色苍茫,她像是从一幅山水图里走下来,有些静谧的美好。
霍曲柔不禁去看了看身侧那幅先皇后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眉目清绝,纤尘不染的样子,那不是活脱脱一个大jiejie?
不过,霍枕宁却比画中人多了太多的明艳,就像此刻她面对自己的样子。
霍枕宁心里头憋着一口气。
你,凭什么坐在我母亲的宝座之上?
她安静地走来,克制着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