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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和抹了抹嘴边残液,也不在乎自己满手是酒。“陛下,您准臣等在兴京逗留一月,日日赏赐不断,还有好酒好菜,臣等自当感激不尽。可臣想着,这一月实在太长了,想端午过后便回去。”
朕眉梢一扬,没立刻说话。
见此,党和便继续道:“陛下,臣知道陛下想要尽力补偿咱们这些个浴血杀敌的将士们。可臣是个大老粗,叫臣喝这美酒佳酿,还不如喝土法做的烧刀子带劲;赏臣这许多金银珠宝,也远不如亲身手刃敌首来得畅快。另外,西北苦寒,而兴京富庶,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臣怕他们待久了,便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别的暂且不提,朕确实听说兴京城里的秦楼楚馆近日生意颇为红火。“原来兴京里头还没一个美人能让党将军中意?”朕忍笑,故意曲解,“倒是朕疏忽了。”
党和一下子就急了。“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他赶忙分辩,“臣适婚之年,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然而臣妻十数年来不离不弃,日日为臣打理饮食起居,从无怨言。臣早已立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她。若臣一发迹便将糟糠妻抛诸脑后,那岂不是就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如何能够服众?”
朕早就说过,够格上金殿的大臣家中有十来个侍妾极其正常。党和如今与他们平起平坐,手握实权,却仍然坚持只娶一妻,便是早有誓言,那也是相当难得了。“党将军当真是重情之人,朕这玩笑开得确实不妥。”朕正色道。
“陛下明察。”党和紧绷的肩膀放下了,“那臣的不情之请……”
“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说一月便是一月,”朕好笑地看着党和立即萎靡下去的面色,略略拖长音,“除非——另有什么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