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钧摇了摇头。“陛下春秋鼎盛,又有雄才大略。臣垂垂老矣,想要襄助陛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此,若臣不告老,也是尸位素餐,有失臣子之德。”
他的话其实说得很中肯。因为年纪大,朕早前已经免了他的值宿,能照顾的地方都照顾,更不用提带他南北奔波了。总理尚书省的事情,也是谢镜愚做得多。但问题在于,这些都是所谓的领导特权;就同朕之前说的,王若钧大可以拖到他品秩满再告老,退休金便能更高。
“王相,你这话可不是什么臣子之德。”朕迅速思索着,口上不停歇地和他绕场面话,“你是三朝老臣,诸事资深老到,自不必说。便是谢相崭露头角,也才刚过而立,还有许多要向王相请教的。就算是朕,也得指着王相啊!”
王若钧显然觉得这些话很中听,因为他白须微动,明摆着笑了。“陛下实在过誉。不是臣有陛下说的大能耐,而是陛下虚怀若谷、又爱护臣下。但臣以为,若臣告老,不管是陛下还是谢相,定然只会做得比之前更好。”
这个“比之前更好”含义可谓深刻,朕品出了味道。
不管是运河还是回纥,朕都带着谢镜愚在身边。而朕带他,不仅仅代表他经手的事情多,更代表他的不可取代。朝中众臣都是人精,肯定都能发现,继而纷纷倒向他。王若钧不是不想拖下去,可再拖下去对他无益——
年纪没有优势,能力又不如谢镜愚;相比死皮赖脸地拖到最后,他更想在自己还算风光的时候告老。毕竟,他就是京畿人士,就算告老也是留在兴京。同僚们抬头不见低头见,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想明白这点,朕也就明白,王若钧并不是虚晃一枪、变相想要提拔,而是真有告老之意。“朕依旧觉得,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听朕还在打太极,王若钧立时急了。“陛下,臣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臣年老疾笃,实在难当重任。”说着,他扑通跪了下来。“臣恳请陛下,许臣告老!”
“王相这是做什么呢?”朕赶紧起身向前扶他,“还不赶紧起来?”
“陛下,臣……”王若钧犹犹豫豫,半跪不跪——他没达到目的,当然不想起;可朕扶他,他又不能当没看见。
朕便长长叹了口气。“王相历经三朝,兢兢业业,朕实在不愿自断一臂。可王相所言也有道理,即便是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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