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几个工人将初生的小牛犊抬起装进一个网兜里,又放进推车里准备带走。
“你们干什么!”她朝人群大喊。
没人理她,连脚步都不乱一丝,那群人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祝福追出去,网兜里还站不起来的小牛犊连叫都不会叫,只是眼神凄凄看着她的方向。
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啊。
顿觉无力,祝福蹲坐在地上,没来由地悲从中来,眼泪簌簌得掉。
“嘿,你哭什么。”后边有个工人喊她。
祝福泪眼婆娑:“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把其格的孩子带走。”
“其格,你说那头奶牛?”那工人见怪不怪,“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有什么可哭的,奶牛生存的任务就是产奶,不怀孕生子怎么产,这是它的命。”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解释太阳为什么升起来。
祝福更难过了,她抱着双臂蹲在荒无人烟里哭得又凶又急,恨不得把前面二十多年没流的泪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再醒来,枕边湿了大片,脸上也是冰凉的,抬手一碰,是泪。
不算是噩梦,好似预警。竭尽全力的一场痛哭,让她多了几分自省。
祝福起身,换了个枕头,将湿透了的那只放在边上的矮凳上。
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细缝,微弱的天光投进来,照清了一室幽暗。
她睡不着了,心思沉沉地很乱,抱膝坐在床头,看着外头的天色一点点变亮。
天大亮后,祝福跑到阳城新华书店,在母婴区泡了一整天,把前后左右的相关书籍都翻了遍。
如此填鸭式恶补理论知识,是想看看自己能消化多少,以及怀孕本身是否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到阳城的第四天,祝福退了去额县的车票,又给祝振纲打了个电话,提了一句离开Z市的事,也没有直接回A市的打算,只说想旅行一段时间再回家。
祝振纲似乎料到了,并不惊讶,从一开始他的最终目的就只是让她离开Z市而已。
电话里说了几句在外一切小心,缺钱了就开口。祝福说自己够花,也保证玩够了就回A市看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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