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她就戒了纯糖果。
她这些日子养鱼,聊过不知多少人。不得不承认,相处下来最舒服的人还是他。原来笑点长在一起、知识储备相当或略高于她、不油腻、有分寸感是这么难得的事。可惜中间横竖是隔了两叁年的空档,他没有深度参与进来,终究是不太一样了。
“呲啦,呲啦”。热闹的几声仿佛除夕室内昏黄灯光温暖室外春联被烟花倏忽点亮,几秒后气味冲了鼻,辛辣,茂盛,悠长。
黄土上晾晒了一夏的燥热,蜀地窖藏了一岁的绵远。
“你少放点辣,我这两天嗓子不舒服。”她被呛得略咳,下意识嚷他。
怕了他阳奉阴违,她捏着鼻子,走到厨房门边倚着监督。
“晓得了晓得了,先炒点辣椒备用。”
菜多半是些半成品,拆了包装就能下锅。她无处打下手,又不想错过齐少难得的下厨表演,到处乱瞄。水池里放着在烫皮的西红柿,cao作台上放着在盆里腌制的皱皱巴巴的蔫茄子块,煮锅里浮了一层不知算是rou末还是血沫的东西,炖盅紧闭着,大概是在热羊rou汤。炒锅里油光闪闪,暂时闲置,辣椒伴着少许油倒出在一旁碗里。
大厨不回头看她,只施舍了她一个忙碌的后背。
关了煮锅的火,取出rou,他洗了刀,低了头切rou。她的刀很新很快,他切得轻柔有韵律,像一下一下的海浪拍打岸边。
rou片裹了一层淀粉,加了酱油生抽放一边腌制。转身去给茄子块挤水,也滚了一团淀粉。放着。洗手,又去给西红柿撕皮,切块。
始终头没怎么抬,身体却保持小白杨一般的挺拔,手轻快地翻飞着,煞是好看。
她几乎看得入了迷。
以前她不知怎么的,喜欢拉他去逛超市。未必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就是和他漫无目的地在里面瞎转悠。大概是,像寻常夫妻的烟火气?
但此时此地,他不再是一个需要时时费力去回想的人物形象,也不是一个需要她需要从一些格外琐屑的场景中才能触碰生活的少爷。他就在她面前,为她下厨。
游刃有余又左支右绌。她极平凡的男人。
让什么隐瞒和隔阂都见鬼吧,她现在就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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