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宗显灵,走了时运。
是的,他觉得自己走了好运。晚上忠叔帮他分析,说可能是工地刚刚好缺个小工,他呢刚刚好在工地晃悠,是因祸得福了,老王就一脸朦曈的傻笑。
他此时,内心充满了恐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已经让他不知所措,现在,叔伯们又都要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不知道是跟着他们回去,还是留下来。
忠叔黎明要动身回去时候,看出来他心思,对他说:“不要想着回去,好好干下去,你能出来不容易,还没出省呢,你怕什么,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以后干好了,把乡亲们都带出来赚钱,你呢,也可以做一个大老板。”
村里人都笑了,那种沮丧脸上难得的笑容。是的,他们笑了,他们觉得,就他那个傻里傻气样子,还有一天带乡亲们赚钱,做大老板。
老王没有笑,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给了他鼓励,他的胸中,莫名的冒出一点点前途来,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忠叔他们提包走出工棚时候,他跟着后面,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那是一种真正的离别。
以前在家里,晃悠悠在村里走来走去,这个人逗,那个人骂,他是像傻心不傻,有几次也生出怨恨来,觉得村里人讨厌。现在才知道,有老乡在的地方,是多么的开心快乐。
忠叔便停下来,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叮嘱他道:“这是你阿爹偷偷让我保管的钱,我现在给你,你省着点用,一定要听老板安排,好好干下去。”
老王就送他们到工地门口,看着公交车慢悠悠从远处开来,眼泪就哗哗的下来了。他想求工头,哪怕留下一个同乡也好,哪怕附近有一个熟人也好呢!
忠叔在车来一刻,转过身拉他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卷烟纸片,对他说:“我女子翠花在省一师读书,你要是周末没事做时候去找她,这个是他宿舍电话号码。记得,一定要等周末她不上课,你又刚刚好没工上时候找她。有什么口信还是钱,让她给你捎回来。”
老王听见翠花,就呆了动不了,一直到他们上车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翠花在省城,翠花!
他的脑海,此刻全部是那张白皙的如花笑靥,那似打小不食五谷杂粮一样轻盈相貌,和吐气如兰一般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