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文最近老是做同一个的噩梦,每次都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阴暗狭窄的半山路上,脚下是万丈悬崖,头上是一眼望不到顶的绝壁,路两边的参天大树,在狂风中发出要断裂倒塌的‘叽叽喳喳’声音,让他毛骨悚然,感觉阴森恐怖。然而每一次,他都顺利通过,通过以后,转过山角,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他眼睛上,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
每次梦到此处时候他就醒了,梦清晰的在脑海中残留,刺眼的光似乎就在眼前晃动,满身的虚汗湿漉漉的,心跳还在高频率的跳动。然后一种狂躁的,心烦意乱的感觉便慢慢的占据胸膛。睡眠如随风飘散的雾气一样,飘飘荡荡的远离了他。黑寂寂的天地中,除了狗吠虫鸣,剩下的只有自己闪闪发亮的双眼,众人皆睡我独醒!
张佑文的啊嗲张保图,自从上次请巫打发过后,神智虽然清醒了不少,晚上也未曾一个人去黑弥溪,但却急切的想再找一个后妈进来。张佑文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村里同辈慢慢的也喜欢拿介绍新媳妇开他玩笑,张佑文除了心焦,几乎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人也许是矛盾的,张佑文这样想。不然说不通啊嗲的思维逻辑。一方面口口声声舍不得逝去的母亲,一方面趁母亲尸骨未寒,又想再娶。张佑文兄弟只能任由啊嗲闹腾去,反正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张佑文想,只要啊嗲正正常常,娶就娶吧!估摸着他们家这样四面通风屋顶漏水的家庭,也不至于有人真正的愿意进门。
让张佑文忧心忡忡的是动用了老板这五万块钱,张佑文趁失眠时候细细的计算过好多次,按他目前每个月六百块计算,一年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钱,需要七年时间偿还。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张佑武读书的开支,家里历年欠下的巨额债务,除了自己一肩承担,找不出推脱的理由。即使老板可怜自己,一个月扣一半工资,也需要十四五年偿还,这十四年债务,是个什么概念,他不敢想象。
现在他开始有一点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要是当时他没有动用那笔钱的打算该多好,至少他会轻松的多,此时此刻,他突然特别想念起自己阿娘起来,如果阿娘在世该多好,阿娘肯定看得出他心里的忧虑,会开导他,安慰他。他想着想着,眼泪就出来了,佑文用被子包了脑壳,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哭累了,佑文想道:即使阿娘在世,也不会反对他拿钱救人命的,即使让他再重新经历一回,他应该还是会选择拿钱救命。这是他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一个家庭,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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