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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季绍景已经醒了,蜡泪垂兰烬,少了烛火辉映,一切颇显得冷清寂寞,季绍景半晌才适应过幽暗环境,换了个姿势,面上浮现出一抹称心悠然的笑意。
何清的手一直攥在他衣摆上,带着固执又笨拙的保护姿态,薄唇轻张,偶尔吐露几句梦呓,都是在小小声地央求什么,季绍景凝神去听,才辨认出那是在喊“王爷别走”。
除了床笫之中,季绍景甚少听过何清如此糯软的呢喃,他的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恣意压上去,将那些温言软语含在肚里。
季绍景忘情又专注,只管亲亲亲,可也是太过投入,他顿时就发现自己玩脱了——清晨,热吻,心上人……这些杂七杂八的因素融合在一起,不但引诱得他心中的成年大麋鹿砰砰乱撞,更叫他连悬崖边的马都勒不住。
弱冠男子的世界,怎么说都太复杂,尤其似他这般,视富贵名利如浮云之人,同样会出现让自己克制不了的状况。
季绍景像估计重施,再掐自己一把,可心思百转,生怕掐的多了落下毛病,便平心静气等了这羞赧自己平息过去。
“百忍成金。”他心中暗道。
夏日的天亮的太急,没有防备,呼剌一道口子,已是晨曦刺破黑暗,扫尽大片青黛夜空,然后何清就在季绍景的热情中,缓缓挣开了双目。
曙光从窗扉中漏进来,照亮洗旧的棉布床帘,何清第一眼看清枕边人,神情有些恍惚,好像自己亲手织造的一场梦,突然变成了现实那样无措。
何清伸出手摸了摸季绍景的脸,温热的,可紧接着他就注意到季绍景往后挪了挪身子。
“王爷没...”何清想问,却忌讳那个字眼,仓猝住了口,跟着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