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出了口。
他逼问甄阁老:“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下狠手?”
甄阁老不答话,只看着他长叹,眼角还啜着泪。
他得不着回音,心火不熄,还想要骂,却被一双小手软软拉住。甄贤趴在床上,嘴唇还染着白霜,轻声嗔怪:“不打我,难道让圣上打你?爷爷一心护着你,你还冤枉好人……”
他顿时像给堵住了喉管,胸腔里猛得一悸,眼泪就滚下来。
甄贤努力抬手,够上他面颊,拭着他眼泪低语:“有你这一颗眼泪,我就知足了。”
一句话跌在心坎儿里,他却哭得更凶了。
那天他默默在心里起誓,从此往后,他要护着小贤,再不许小贤为他受一丁点儿苦。
可他那时并不知道,他其实是,什么人也护不住的。
其后不过短短一年,便又出了事故,甄府一夕之间忽而被抄了家,男丁赐死,妇孺为奴。内阁亲信,与死囚犯官,原来也不过一线之隔。
吏部府来拿人时,甄贤正陪他写字,抬头看见阵仗,遽尔脸色惨白。
他惊得险些没当场掀了桌子,愤恨大喝:“谁敢动他一下连我也一并拿走算了!”
可甄贤却将那些被他扫落地面的纸砚笔墨一一捡起,静静对他说道:“殿下,你得让我去,家祖、父母、兄长俱身陷囹圄,我又怎能弃之不顾。”
他死死将之拽住不放,终于还是被生生扯开了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干差役将人拖走,情急大喊:“我会想法子救你出来,你等着我,不要做傻事!”
甄贤蓦地回头,只来得及望他展眉一笑。
于是,他还是只能去求父皇。
遽然发现,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只能去求父皇,父皇准了,他才能,父皇不准,那便不能,纵然他有千万理由,也不能够。
父皇不以为意地反问他:“不过一个小小伴读,有什么好成这样的?回头你再要多少乖巧伶俐的,又何愁找不到?”
他咬牙拒绝:“我不要乖巧伶俐的,我只要小贤。”
“小贤!小贤!你就知道小贤!”父皇挥手不想听他再说下去,“若有一日朕问你,要江山还是要甄贤,你还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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