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不谈其他。
直到他乔装在京城书院遇见一个清秀书童。
那样的身段、嗓音,尤其背影,甚至七分眉眼,都像极了小贤。
少年行事总不知深浅。他曾沉迷了好一阵子,日日跑去缠着人家,险些分不清幻影与现实。直到一日,那小童忽然抽出一把匕首来刺他。他几乎就着了道,猛从虚无缥缈的错觉中挣起身来,惊得不能言语。
但那小童却反转刀尖,剜进了自己的心口。
“公子你到这时恐怕都还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罢,总这样自说自话地喊我‘小贤’。你啊,究竟是有情之至,还是无情至极?也好,也好,我也可以当做我从不知你是何人,反正从此不必再记得你。”
到如今那小童究竟叫什么,他也依然没能想起,便是模样也早模糊了,只有那双至死不愿闭起的眼睛,和那些落在血泊里的话语,还烙在心里。
从那以后,他开始随身傍着短剑,每时每刻,睡觉也不能放下。
他也曾试图回想,究竟是什么人让他落入了这场险些要他性命的醉生梦死,何以偏偏这样巧,轻易就让这一抹相仿云烟勾了魂魄,但终于又放弃了。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太多,揪出来又如何?重要的是,他从此再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之后那两年,是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两年。再不敢松懈,更毋论信任,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点,他觉得他快被压垮了。以至于,忽然惊闻小贤回来了时,有好一阵子,他仍如在云雾,简直无法相信。
小贤还是从前那样,一样澄澈,一样宛如赤子,一样会安心在他身边睡如醉猫。而他却觉得自己有些变了。无数次,他都盯着小贤毫无戒备的睡脸,犹犹豫豫,辗转反侧,心底久久难平,难述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