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你是草原上的云和花,是圣洁的白鹿,甄贤感激你的仁慈善良。”
草原上有不少从榆林边城掳来的奴隶,多是青壮男子,亦不乏从小被抓来的孩子如今长成了少年郎。
在这里四年,每每看着他们甄贤总不由唏嘘。
人是何其弱小,卑躬屈膝奴颜谄媚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若没有振臂一呼率先揭竿的那一个,就永远只是一盘散沙。
但甄贤不想做“率先”的那一个,除非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他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这块料。他的个性里有太多方直棱角太多短板,自幼时起便不断有人对他说这要命的性子总有一天要害死自己,包括祖父、父亲,包括娘亲。可他就是改不掉。
他让苏哥八剌寻了个借口把被掳来的边民聚集一处。
他站在那些年轻面孔之前,嗓音里没有丝毫热血冲动,只有平静陈述,“七皇子必须平安回去。你们也不能一辈子在此为奴。”
立时有人嗤笑反问:“我们被鞑子抓来也没人管,为啥要管这小子死活?”
亦有人冷嘲热讽:“开战不开战我们也都是被鞑子抢杀的。”
面对这样的质疑,甄贤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义,更没法鼓舞眼前这些鲜活生命如何舍生忘死。
他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巴图猛克年年袭扰边镇,朝廷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管。至少暂时还不愿管。如此装聋作哑,或许上位者自有考量,却苦了这些边民。
有些人,生来呼风唤雨,而另一些人,却是打从一出生便不能为自己做主的。
所以甄贤也只能静静抽出腰间那柄已略有些钝锈的文剑。
“我不认为自己在做什么高尚大义之事,也不想劝你们大局为重兼济天下,更不敢保证此举必能带大家得胜入关,但我非这么做不可。想回去的,不甘心一生在这里被奴役的,到我这里来。”
苏哥八剌守在不远处,从围栏外注目着他,抿唇蹙眉,双手紧紧抓着衣襟。
起初所有人都犹犹豫豫地看着他,谁也不肯往前走。
然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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