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此情此景更叫他难堪绝望。
“我不想见他。”甄贤下意识握紧了拳。
“那你想怎样?”童前挑起眉,“留在这里做那野蛮鞑子的——”他似在脱口而出以后才意识到这话里带刺,忙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甄贤面色惨白。
他知道此刻正上演的是什么戏码。
这位童都尉必不是自愿来的,但也还是勉为其难地来了,因为靖王殿下坚持。
然而,坚持要将他找回去的,恐怕也只有靖王殿下一个罢了。
童前一定打心眼里厌恶他,因为是他让靖王殿下做下一个又一个错误的决定,是他让靖王殿下偏离了正道在如此可笑的闹剧里弥足深陷。
七年了。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人为什么还不死心?还要这样紧追不舍地来抓住他……
而他自己,明明该为此惶恐惊惧,该义正词严地从速避退,为什么……在心底,在那无人可以触碰的深渊里,竟还有一丝不曾死去的欢喜,如久旱逢甘霖的植物一般,雀跃地舒展了饥渴的枝桠?
心情如此微妙而复杂,惊涛骇浪地卷涌,面上却不得不依旧静若平湖。
甄贤觉得,他果然还是无法骗自己的。但他不可放纵。
“我……不能见他。”
他暗自握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