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用再说。陛下只是……故意偏要这么做。”
他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累了。
嘉斐不由心尖一痛,就抓住他的手,张口唤了一声:“小贤……”才想再哄劝两句,却被推开了。
甄贤静静把被握住的手抽回来,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细碎的纹路和一握间残留的轻微红痕,良久喟然。
“如果你只是寻常人,承家业以后把从前没有善待你的继母迁去别院另外安置,只要是善待,我都觉得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反正原本就互看不爽,没有硬凑在一个屋檐下的必要。可你不是寻常人。你是当今的天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被天下臣民效仿。”
他再次抬起头,端端正正看着身边年轻的帝王。
那目光太复杂,但依然澄澈透亮,灼得人脸颊发烫。
嘉斐尴尬地抬手摸一把鼻尖,清了清嗓子,但没应声。
小贤的声音听来有一点遥远,不似就在耳畔。
“楚王好细腰,其臣皆一饭为节;越王好勇士,其民竟蹈火而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是君说之,而臣为之。陛下先置继母于西苑,朝野便会有人将失去依靠的母辈逐出家门。各省县递呈法司的案卷,是我亲自整理挑选的,特意和我的折子一起送上御前,我猜陛下也都已经看过了。近两年有多少逼得寡母有家不能归的事?仅顺天、应天两府,就有一百三十九起之多,这只是报上来的,压下去的就无可计数了。还不包括督察院的言官弹劾朝官的。就在前天,左佥都御史汪澄又上书进言,弹劾吏部右侍郎余进之八宗大罪,其一收受贿赂私卖官爵,其二不孝高堂弃嫡母于庵寺。这可是京官,正三品的大员。这些陛下都看过了,只是故作不知。然而陛下可曾想过,陛下的继母就算迁居西苑也依然能够锦衣玉食安逸荣华,那些无依无靠的普通女子一旦被弃于家门之外却要怎么活?就算陛下不在乎人言,难道也不在乎黎民百姓的生死吗?”
最后几句,已然是骂出来的。
但能骂出来,总比憋闷着好。
嘉斐无奈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哑然开口:“我怎么会——”
“对,陛下不会不在乎。那难道是陛下当真不明事理,还需要我来多费唇舌?”
甄贤轻笑一声,不容辩解已截口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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