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才是当今在位的皇帝。
他的内阁首辅背着他就和太上皇商量好了大事,直到太上皇都闭了眼,他才知道。
而与此同时,太上皇身边的大太监却在谋划要弄死他的儿子和妃子,就算人在大高玄殿内不得出门半步,却也还是差一点就成功了。
这些人把他当做什么呢?
都说天子至高无上,皇权乃是天下唯一的极权,怎么他这个皇帝偏做得如此憋屈?
他到底还算是个什么皇帝?
众位阁臣还在各抒己见,你一言我一语,支持先皇果决请圣上当断则断者有,反对先皇暴虐请圣上勿效桀纣者亦有,自己就先争吵起来,在御前打得不可开交。
嘉斐根本没心情听他们互相撕扯,就脸色阴沉地瞪着他们。大概是这眼神太可怖,瞪了一会儿南书房内便寂静无声了。
曹慜最先颤巍巍站起来请罪告退,其余众人察言观色各个跟着跪了一地。
嘉斐看见这些人装腔作势就气得手抖,将他们全撵出去,又撵了三郎、六郎两个弟弟,再一扫眼,看见嘉绶还坐在那儿,一副犹犹豫豫想要起身说话又不太敢的模样。
那模样瞧得皇帝陛下又是一阵无名火起,随手抄起案前的镇纸就扔过去,骂:“你也滚!”
嘉绶双手一挡,把那迎面飞来的镇纸接住了,怯怯唤了一声:“二哥——”就没往下再说。
但他仍站在那儿不肯走,皱着眉,满眼担忧地看着嘉斐。
这眼神让嘉斐骤然如被一瓢冰水浇在头顶。
七郎比他小了足有十岁不止,才方及冠年。
他竟然让自己的幼弟用这样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足见父皇不信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想想他当年才二十的时候,还蹲在皇陵天天地数鸽子呢,怕也不比嘉绶强到哪儿去。
胸中一股郁气渐渐凝结,却是彻底冷却下来。
嘉斐长吁一口气,疲惫地按住太阳xue,对嘉绶放缓了语气。
“你回去准备准备就启程走罢。”
嘉绶不由微微一怔,“我……不用在京中等父皇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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