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于临别。
而那位幽居深宫多年,据说早已疯了的先皇继后郑氏,却在步下马车望见皇陵陵门的瞬间,眸中散出异样精光。
她半仰着脸,出神许久,抬手整了整髻上象征皇后身份的礼冠,回身看住前来送行的天子,忽而幽幽扯起唇角。
“你的母亲并非我所杀。可你却害死了我的儿子。”
这一声叹息,几多悲凉幽怨。
依照太医所记录,郑后已经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话了。
嘉斐身边浩浩汤汤跟着许多人,有近前伺候的侍人,有钦天监的礼官、翰林院的修撰,有辅国之勋的阁臣,还有带刀守护的锦衣卫,猛听见这么一句,全都愣住了。
玉青反应最快,本能就横起手中刀,想要上前。
嘉斐抬手挡了一下,将之按回原处。
他盯住这位沉寂多年甫一开口便向他发难的继母,静看了好一会儿,沉声应道:
“长兄就在京郊,身体康健,衣食无忧。您如若想见,可以传书宫中,宫中自会酌情安排。”
郑后眼珠乌黑,缓缓转动,将在场每一个人挨个扫过,再次落在直耸入云的陵前石牌上。
“你当初,在这里三年。我们母子,却是此生都再也回不去了。”
那模样,仿佛她的这一生早在当年的庄闵郡王身死皇陵时便已结束,从此再不能走出这一潭死水。
在嘉斐身后跟随注记天子起居的修撰是新科的状元,年纪虽不算小,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手抖个不停,将一支北尾小狼毫掉在地上,连忙弯腰去捡,却连捡了两三次也没能捡起来。
纤细挺直的笔一路滚到郑后脚边,被素色履头截住,才终于停下来。
郑后垂头看了一眼,俯身将那狼毫史笔捡起,竟又扯动唇角,笑了一下。
她上前两步,径直将那支笔送到了站在嘉斐身侧的甄贤面前。
甄贤微微一怔,顿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尴尬得暗自咬紧了牙关。
嘉斐见状便伸手想亲自将那支笔接过来。
郑后却立刻抽回手来。
“这史笔,陛下还是不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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