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给孩子们放了假,跟着鹭儿一起回来瞧瞧。
甄先生今日的气色着实瞧着好得多了。可正是如此,反而更叫人害怕。
甄贤下狱出逃的消息传出时,她心知这人绝不会向她求援,于是便借父族的势力主动找了人,待终于找到时,已是半年以前。
直至此时,甄贤还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五天。
唯一持续在做的事除了行路,便只有写信。
信是给陆澜的。
他已不再让苏哥八剌替他传递书信,不愿连累了她与昭王。他将封好的书信留给那些与陆澜有生意往来的葡国商队。那是唯一不会被东厂闯进门搜查的地方。
但回信他只收到过一次。
陆澜要他来岭南,当面一叙。
于是甄贤便来了岭南,重回这少时流放之地,然而才至梅关便再也无法前行。
谢氏的家仆带着谢晚知找到甄贤时,他已经倒在山中简陋的干草堆旁,三天滴水未尽,身边除了一卷旧书一枚玉佩之外,再无它物。
那时他的身体便已经彻底垮掉了。无休无止的逃亡透支了他的生命,更无法继续稳定服药,旧伤新患使他病如山倒。
于是谢晚知便置了这梅林深处的小屋,让甄贤在此栖身休养,自己则在梅关镇办了一间小小书院,就留在镇上,一边教授附近的孩子读书习字,一边就近照料甄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