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耳目偷偷溜回西院,提着那坛女儿红翻墙出了王府。
沈辞踽踽独行,穿过繁华熙攘的街道,穿过宁静祥和的村落,最后在人迹罕至的一处山脚停下。这里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坟地,多是没钱安葬亡人的穷苦人家在此草草掩埋尸骨,就如沈辞当年。
沈辞的双亲都葬在此处,薄木板作碑,风吹雨淋十余载,陈旧的木板上的字迹都已经辨认不清了。沈辞三年逃亡在外无人扫墓,坟包上的杂草已经肆虐老高。
沈辞端端正正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爹,娘,沈辞来看你们了。”他跪行两步,用手指细细描画着木板上模糊不清的字迹,爹娘的音容笑貌倏忽浮现眼前。
沈辞随爹,他爹就是个非常随心所欲的人,他还记得小时候爹每次带他出门都和颜悦色的教他:出去叫哥哥听到没,叫爹太老了!沈辞不想读书不想练武,爹就背着娘偷偷带他出去玩,结果被娘发现就爷儿俩一起跪搓衣板,爹还要和他抢那张棱子不那么锐的旧搓衣板。
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在家里是太后娘娘般的存在,说一不二。她一竖眉爹恨不得捶肩揉腿去哄。爹很爱娘,爱到事事谦让不忍心让她皱一下眉头,听说娘是爹苦苦追求三年才娶回家的。甚至爹蒙冤获罪,他去给爹送行时,爹最后一句叮嘱都是:“沈辞,你长大了,以后替爹照顾好你娘。……哦还有你弟弟,差点忘了。”
娘没有去送爹最后一程。
她强撑了七天,到底是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弥留之际拉着他和沈澈的手泣不成声,“娘本想多照顾你们几年,等你们长大了再去找你们爹爹。可是娘等不了了,真的等不了了……萧臣焕那个骗子!他说要陪娘一辈子的,他怎么能先走?”
旧事悲痛,沈辞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沈澈那时还小,对爹娘印象不深,沈辞又从不在他年前提起爹娘,连墓地都不曾让他来过,就是不想让他卷到当年的旧事中。可是沈辞是清清楚楚记得一切的,记得那桩让他家破人亡的冤案。
沈辞一根一根拔着荒草,絮絮叨叨的念道,“儿子不孝,无颜面对爹娘。儿子不该和许青寒混在一起,他明明……唉,爹,娘,刚开始时我进王府确实心怀不轨,后来我好像真的有点、有点喜欢他了。明明有千八百次能掐死他,可我下不去手。”
“刚开始那几年儿子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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