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意欲揭开被褥,里头的人儿死死拽着不肯松手。
“还在胡闹?”
玄北面色阴沉,掷地有声,惊吓得众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下,俯身贴地不敢言语。
小祖宗这才撒手,整个小人汗津津缩成一线团,三千青丝散乱。
他微微抬头,露出苍白的眉眼鼻唇,眼中水润一片,委委屈屈的模样,又抿着嘴巴睁大眼盯着玄北。
虞子矜最是这双眼独一无二,心中千言万语暗蕴其中,是他第二张嘴。不可说的,不愿说的,只消直勾勾的张望着,仿佛一路看到人心底去。
看似柔软,浑身带刺。
玄北瞧着虞子矜犹犹豫豫的凑过来,紧紧盯着他的面孔,好似一旦他露出冰冷神色便要全身而退,再无不舍。
盘横于心大半夜的一点怒火悄然而灭。
玄北将只披单薄外衣的虞子矜搂入怀里,感到他闷闷地靠在肩上,一如既往轻轻脸庞在脖颈处蹭动,又是亲亲热热的做派。不由觉着又好笑又好气。
这小子不是服软的主,既纯然,又干脆利落。你待他好,疼他宠他,他便收住爪牙装乖扮巧;若是骂他打他一下,他则恩情全消,从此相逢是路人。
少傅断他留不住名利富贵。
名利富贵又算什物?这野性子怕是一星半点爱恨情仇也不屑于心的。
玄北这下将虞子矜心性摸了个清楚透彻。他伸手去探虞子矜沁汗的额头,触得一手热。
“太医,还不把脉?”
玄北清冷的声音落地,御医才大气而不敢喘地起身,伸出两指搭在少年郎手腕上。
他眼珠一斜,瞧见这不明身份小儿郎殃殃窝在帝王怀里,面朝里,一手由玄北捉着把脉,一手抓着一撮玄北衣物,闷声不吭却乖乖巧巧,与适才难缠模样截然不同。
“启禀吾王,这位……小主子体虚惧寒,应当是夜中不慎感染风寒所致,待微臣抓药下方,每日服药半月即可痊愈。”
御医年过古稀,絮絮叨叨又叮嘱:“小主子年岁尚小,仔细调理可除隐疾,否则日后恐怕落下天寒腰腿疼痛毛病。此次发热不重,也仍需他人看守,以免烧高了,更不可再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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