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相信我自己。”
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无尽的疲惫:“我以为我能做到,可我高估了自己。我还是会嫉妒,会不安,会患得患失。糜芜,我知道这些都是你不想要的,我试过很多次,我还是做不到。我累了,我决定放过自己。”
他涩涩一笑,道:“我们两个,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糜芜看着他,他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她只是不肯相信。
怎么会?从来都是他在坚持,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他先断了念头。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不要她了!
糜芜慢慢走到近前,低下身子微微眯了眼睛看着他,道:“我与你之间,从来都没有别人。”
她离得这么近,幽细的体香萦绕着他,只要一伸手,他就能触到,然而崔恕还是转开脸,道:“你的心思,太难猜测。你身边那么多人,我也从来都不是必不可少的那个。”
他叹一口气,声音越来越低:“细想起来,从头到尾都是我想要你,你对我,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糜芜,如果不是我一直不肯放手,我们早就已经散了吧?”
糜芜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道:“那是你以为的。”
“这是我看到的。”崔恕看着她,轻声道,“我放手了,你自由了。”
后面他似乎又说了什么话,然而糜芜总没听进去,脑中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他竟然不要了?
她在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道什么回的郡主府,一夜翻来覆去不曾合眼,天色还没放亮的时候,她忽地坐起身来,掀开了锦被。
也许他说的没错,也许过去都是他一直在坚持,也许都是因为他不肯放手,他们才能走到眼下的地步,可他已经把她拖下了水,她已经放不下他,她还没有说结束,他怎么能放手?
不,既然她还没有退,就决不容许他退!
糜芜嫣然一笑,扬声叫道:“拾翠,服侍我更衣,我要进宫!”
卯正之时,崔恕高坐在垂拱殿上,正听着臣子奏事,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听那声音的远近,却像是殿外的金鼓。
那金鼓设在殿外,按律有紧急事宜才可敲响,殿中人都是一怔,是什么人敢擅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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