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跨过去就能触碰到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头皮发麻,跨过一个皮光紧致的马鞍。
“年年平安。”
紧接着是迈过一杆黄金雕成的秤。
“称心如意。”
她迈入大门时,鞭炮声混着敲锣打鼓声骤然响起,阴阳先生像是不要钱一般地撒着糖果果脯,气氛热烈而喜庆。
宁汝姗最后被引到新房内。
“都先退下吧。”扶玉把人都支了出去。
听到大门咯吱一声关上,宁汝姗这才放下早已酸软的手臂:“仪式都简化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累人。”
扶玉给她揉着手臂,咬了咬唇,犹豫地看着她:“夫人好狠的心。”
“娘就这个脾气。”
她一笑,黑如鸦羽的睫毛便颤巍巍地盖住狭长泛红的眼尾,显得温柔而可亲,手中的陈旧帕子在手心反复揉捏着。
扶玉看着她的笑,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新房布置并不热烈,只有一对手臂粗大小的蜡烛还在强烈地昭示着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
随着蜡烛越来越短,宁汝姗的心情越来越忐忑,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揉出洞来,屋内的火盆烧得炙热,连带着脸上的红晕也逐渐晕开。
“是不是出汗了,妆花了吗?”宁汝姗的目光自紧闭的大门上收回,扭头问着扶玉。
扶玉仔细打量着,捂着嘴笑说道:“好看得很,世子一定喜欢。”
宁汝姗抿着唇笑了笑。
“外面的宴会还在吃吗?”她看了眼沙漏。
扶玉摇摇头:“不如我去看看。”
“算了,初来乍到,还是稳重点。”宁汝姗出声止了她的脚步。
“不碍事……”
就在此刻,右侧床头窗户的位置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说世子晚上来吗?”
“世子今日宴会都没露面,都是大娘子出面的,一看就是……”说话的人极为不屑。
扶玉气得牙齿发痒,奈何被人死死拉着。
宁汝姗沉默地听着,脉脉秋瞳双眸在烛光跳跃中似有一团火,却又在摇曳中逐渐暗淡下来。
“吵什么,该换班的换班,没得规矩的小蹄子。”一个嬷嬷低声且严厉地打断她们的话。
屋外安静下来。
“不是早就预料会这样嘛。”宁汝姗抬眸笑了笑,带着安慰。
她虽然如此喃喃自语,但依旧难掩失落。
“来不来都会派人来说一声的。”她手中的却扇无力垂落下来,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尾,留下一点浅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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