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宣完旨,又笑道:“没听着名字的小姐们,各赏车马费十两,明日一早离宫。”不管去的留的,秀女们都谢恩典,等小太监的脚步声都远了,才各自站起来,有体弱的,早就腿麻眼晕,靠着旁边的姐妹搀扶才得以起身。
大伙儿就像经历了大地震一样,你说我听着你的名儿了,我说我好像没听到你的名儿,听着名字的都聚在一起,仿佛庆祝劫后余生一般,那没听着名字的,有的面如死灰,竟好似死了一般,也有的互相靠着抹眼泪的。宁砚泠悄悄地瞧了顾菡明一眼,只见文思予握着她的肩,另一个手轻抚她后背,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不知是否在哭。一旁的张沁芳开了腔:“meimei也不必太难过,有名字的未必是好事儿,横竖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罢了。”瞧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顾菡明抬头,小脸憋得红红的,眼里闪着泪花,道:“回家就回家!我年纪还小,下次选秀我还来,这次连面也不见,我就不信了,下次要见着面,还能再撵我回去不成!”
顾菡明一直在安慰她,宁砚泠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在嘴边转了好几转,始终开不了口。这些被送来选秀的女孩子,多少都是带着家里人的希望来的,宁砚泠心里知道,虽然表面上看一入后宫深似海,从此不得见家人,自古也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但其实后宫和前朝的关系怎么可能完全切断呢?讲出身,秀女都出自官宦人家,其实也是皇权与官权相互擎制的手腕,满朝文武都变着法地将女儿送进后宫,既表达了自己的忠心,又能作为自己的保护伞。而皇权通过最直接的血脉相融,一代又一代,换取臣子的誓死效忠,山河永固。
宁砚泠回想起传着要选秀的那段时间,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家里上下从奶娘到丫鬟,都在谈论哪家的小姐貌美,哪家的小姐知书,哪家小姐善琴画,末了都会带上一句,咱们家小姐也好得很。她听了心下便打鼓,隐隐约约觉得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没有嫡亲兄弟,是家中独女,父母掌珠一般宠大,日后无论嫁到什么人家都会使父母膝下荒凉,老无所依。而父亲的性子,又不愿意招婿入赘,唯有入宫,或许才是父亲仕途的保障。可是父亲那般的品格,当日初入京都,避嫌恩师陈阁老,更不依附任何权贵,以至于遭人弹劾,四面楚歌,家境着实困难了好一阵,直到去年才渐渐地回转。这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入宫来保障自己的仕途吗?
直到那日,宁修远一回家便唤宁砚泠去书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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