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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尺木瞧得有趣,便悄声走了进去,来到那银裘女子的身侧,这才看见那矮几上放着许多他从没见过的器皿。那些器皿虽然样式不同,材质各异,上面却皆刻有一个娟秀的小字——苏。魏尺木忖道:“想必这‘苏’字是她的名儿或姓了。”
魏尺木又看向那碗里,却是吃了一惊,因为那银裘女子并非在煎茶,而是在茶沫上作起画来!那一根细小的竹枝如一枝小巧画笔一般,灵动非常,在小小的碗里划动自如。那银裘女子的笔法十分娴熟,碗里图案眨眼即成,初成即变,一幅画接一幅画,可谓是汤中显日月,碗内藏乾坤:鱼龙潜湖海,鸟兽噪山林。时而花绽凤鸣,时而虎跃马腾。大能指点江山,小可扑朔萤虫。?瞬息之间,变幻无穷。真个是盞里能勾玉毫书画,茶中自有水墨丹青。
魏尺木见了,不禁失口赞道:“好俊俏的技法!”
那银裘女子被这一声恍过神来,她也不怪魏尺木莽撞,而是问道:“公子也懂茶么?”
魏尺木摇头道:“我不懂茶,可也知道这茶自古以来或煮或煎,还从未见过这等奇妙的烹茶法子。”
那银裘女子头一遭露出了一抹浅笑,如一弯淡淡的银月,言道:“我也是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着玩儿,把茶叶都碾成粉末,更好入水。有一回兴致来了,就用竹枝在上面随便涂抹了几笔,时间久了也就熟练了。”
那银裘女子虽说得轻巧,魏尺木却知道其中艰难,心里赞叹不已,他又问道:“这法子可有了名字?”
银裘女子似乎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随口回道:“尚无名字,不如你起一个罢?”
魏尺木回想银裘女子烹茶时几番注水的情景,沉吟道:“姑娘这法子想必精要都在那注水入盏之中,好比凤凰点头一般,不如就唤作‘点茶’,如何?”
银裘女子口中轻轻咀嚼道:“点茶,点茶……倒是个极好的名字。”说着,心里不觉高看了魏尺木一眼。
魏尺木自然谦辞一番,那银裘女子却忽而端起那一碗浓茶,递给魏尺木。此时茶汤上面正是一幅鸳鸯凌波戏水,细柳折手扶风的图案,魏尺木见了面色微赧,她却是面色不改,言道:“这碗茶就请你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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