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扇朱门上刻了八个大字:刀屠散财,非穷莫取。以「刀屠」的赫赫凶名,再加上这满门的尸首和未干的血泊,倒真的唬住了许多贪财之人。
魏尺木信手将一些财帛送给那小姑娘,不料那小姑娘却摇头不受。魏尺木心底微讶,问道:「你叫甚麽名字?」
那小姑娘低头不答。魏尺木又问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一程罢。」
那小姑娘仍旧低头不答。魏尺木心道:「莫非是个聋子抑或哑子不成?」一念及此,也就作罢。
魏尺木微叹一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那小姑娘见魏尺木骑马走了,拧了拧纤眉,便跟在马后跑了起来。她只凭着两条纤腿瘦骨,紧紧追在魏尺木身后。
魏尺木听得身后脚步声,勒马回首问道:「你跟着我作甚麽?」
那小姑娘喘着气,还是不语。魏尺木暗自摇头,拨马继续赶路。他疾行了一阵,直出了长街,才勒马驻足。过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那小姑娘才「呼哧」「呼哧」地追了上来,已是细汗淋漓,喘气如牛。
待那小姑娘平复了气息,魏尺木蹙眉道:「你究竟想怎样?」
半晌,那小姑娘终于开口,声音尚显稚嫩却又有着一股惨淡和冰凉:「你是个好人。」
「好人?」魏尺木不禁自嘲起来:「你也听到了,江湖上别人都叫我『刀屠』。因我杀人无算,才得了这麽一个名号——怎么能算好人?」
那小姑娘顿了一顿,忽道:「你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魏尺木心底微微一颤,他看见那小姑娘的眼神纯净清澈,像一渠不起波澜的冷冽秋水。他不禁在心中感慨道:「自我大开杀戒以来,别人都恨我、怕我、劝我,说我该杀的却只有她一个小姑娘。」感慨完毕,魏尺木的心境又恢复如常,问道:「就因为我是个好人,你就跟了我一路?」
那小姑娘迟疑片刻,拿一双冷目盯着魏尺木不放,坚定道:「我要拜你为师。」她说「要」拜而不是「想」拜,可见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拜在魏尺木的门下。
这倒是出乎魏尺木的意料之外,他觉得有些意思,又问道:「拜我为师作甚麽?」
那小姑娘道:「你武功好,我要跟你学武功,好为爹和娘报仇。」原来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便已身负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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