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慌乱中被飞溅的瓷片碰破了。
他总算肯放开宿羽的嘴唇,却又向前蹭去,齿列轻合在耳垂处,宿羽被咬得轻轻一哆嗦,同时又被他狠狠一送,彻底拱起了腰身,难耐地死死咬住喉中吟声,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
年轻人的躯体紧紧靠在他怀中,绵长地颤抖,后颈处覆着一层薄薄的汗,肌肤却发烫,又轻推了他一把,“我该走了。给燕燕修刀……”
谢怀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缓声安慰道:“好了,不欺负你了。”
宿羽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心跳如同擂鼓,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等谢怀一松手,宿羽便草草理过衣襟,站起身来。
谢怀在桌上摸索火石,说头也不回,“别动,给我看看伤得如何。”
宿羽抬步向甬道深处走去。谢怀又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别急着走。”甬道尽头是台阶,宿羽两腿发软,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去推开了木门。
舱外到处是勾肩搭背喝酒的士兵,满地杯盘狼藉,灯火在海风中飘摇,宿羽刚迈出两步,便听身后舱门被“砰”地踢开,士兵们嘻嘻哈哈地指着他身后笑,“陛下这节过得,都写起诗了……”
心都快要跳出喉咙,脚步声越来越近,宿羽勉强回头冲他笑了笑,“没事,我自己回去。”
谢怀越是觉得不对劲,大步流星地拨开人群,将将追上了即将走到甲板尽头的宿羽,一把拧住了他的手臂,“站住!”
宿羽大力甩了一把,他钳得更紧,握住宿羽右手的小臂,只见肘弯处破了一块,血在白衣裳浸透了鸽蛋大的一小块,但不打紧,只是右手紧攥成拳,正在不能自控地痉挛。
周边人影幢幢,谢怀的手指向下滑去,宿羽试图收回手,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该走了。”
谢怀置若罔闻,咬紧了牙根,死死握住他用力挣扎的小臂,慢慢解开护腕。
那与其说是护腕,不如说是包裹伤口的细布,层层叠叠,挑开最后一重遮挡,露出了仍旧青紫高肿的刀痕,手腕内侧的刀口犹未愈合,一重可怖的猩红隔开手筋,右拳骤然松开,瘦长的手指冰凉苍白,被海风温柔地穿过指缝,小指克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嬉笑怒骂声全被挡在了身后,谢怀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像是从东鸿海里捞出的冰碴,透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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