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东看了兰舟一刻就把头偏开了。跟罗海胡自强一块不觉得——他看不了兰舟在别人面前多言。哪怕那几个字也不多。他目光遁逃到了吴启梦身上,TV的荧光非蓝非紫映照着他无奇的五官,显得陆离光怪。他嘴巴贴着话筒蠕动,正哼唱王菲的《暗涌》。
柳亚东亲眼看见他掉泪了,一滴两滴,共三滴,但飞快地用手背擦拭掉了。没人注意。吴启梦抬头,朝柳亚东比嘘。他希望他保守这个秘密。
“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金鼎茶楼做茶生意,小吃搭嘴,只列四味:糟卤毛豆、盐焗牛舌、风味鸭掌、梅子番茄。要么罐封要么干货,切码做一碟,几乎不需要人力。老唐是个宁波人,替邵锦泉掌金鼎后厨,为一桌吃席费了老鼻子功夫。焦丽茹怕柳亚东三个饿,提前叫起菜,服务员没会儿端进一份份碟盘,八仙桌摆乐个满。正上最后一盅汤,邵锦泉来了,面上泛着淡红。他脱衣服挂上衣架,温温说:“付老板硬拉着灌我一杯白的,胃里什么没垫,真立马就晕晕的了。”他搓手张罗:“来,都坐吧。”
你不能说这是顿无含义的饭,含义大了去了,柳亚东明白,他得带脑子,得把一字一句嚼清嚼烂。所以邵锦泉问会不会喝酒,他做主意说都不会,水就行。涂文起身出门,拿回来大瓶的椰奶。顶上是个造型雅致的吸顶灯,映得邵锦泉五官错错落落,有明有暗。
“老唐说烧火方跟咸件能追溯到春秋吴越。”他甲盖儿一敲白净的盘沿,“龙井虾仁老唐用的最好的一品茶,尝尝,喏,还有这个鱼羹,我给你们盛。”
他站起来拿碗,“你们谭校长带我去吃龙虎得小灶,rou柴菜咸,饭也不干净,我问他老谭啊,你们小灶都这水准,大锅饭能是什么水平,你叫孩子们怎么咽?”一碗碗鱼羹递过去,邵锦泉自己盛了半份,喝了一勺说:“他怎么讲?他说家长把小孩送来武校就是为吃苦成人的,不是为来享福的。”
“我呸咧!”涂文对着盘拔丝蜜桔为难,一下筷子就是出剪不断理还乱。他眼神跟着糖丝儿走,嘴上说:“这年头黄世仁还学会给自己找理呢。”
焦丽茹瞪他一眼,笑:“你别一张大嘴老在那儿乱说。”
“我知道!以后死也是因为这张嘴死的!”他笑,把蜜桔搁进吴启梦碗里。
死字一提,气氛诡怪。邵锦泉擦擦嘴,喊吴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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