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他的寿命。
柳亚东发笑,“你真不仗义,我七成呢,是他两倍还有多。你重色轻友。”
“我偏疼你。”
“这样。”柳亚东和他头抵头,“我们三个均分,一人三十三,剩下一年不要。”
还有零有整呢。兰舟摇头,“你像个弱智,说得跟真的一样。”
“哎,你先说要匀他三十年的,你这人。”柳亚东刮他下巴。
“那我也弱智。”
柳亚东舔他鼻尖一下,“或者干脆......就让胡孙儿一人长命百岁去,我俩看命。”
兰舟定定看他,鸟没啁啾,天一时半会儿透亮不了。
柳亚东说:“以后,你活我就活。”
兰舟补齐:“你死我就死。”
倘若胡自强那晚如果能在击打第一下后收手,老苏其实不用死,看着血呼啦擦,未必就严重,无非两人搞个不共戴天,那无伤大雅。
可胡自强怒意燎原,肢体不受控,于是接连用力砸了约三十下,从能听见老苏高亢的痛吟和断续的叫骂,到剩嘲哳的嘎嘎声,到哼叫低迷,最后彻底不响。人也软成一绺隔夜的面。最后一下儿手落得偏,老苏鼻涕眼泪混合,一粒眼珠爆裂,晶体流淌,泡在洼陷的血红凹塘里。他脑后很快洇出一块黯淡的枣色地图。
焦丽茹赤身裸体闯下车,腿软趔倒,于是攀爬着朝前。她两手抖巍巍地,捧起他半颗已酥散的脑袋,呼吸紊乱地喊:“老苏......老苏!老苏!”白手覆盖他创口,血没能淌尽,掌心很快濡湿染红,“苏涛,苏涛......你说句话,老苏,醒醒!老苏!老——呜!”她泪哽上喉头。没会儿又弹起,踉跄扑进车里翻找手机。
胡自强瘫坐在洋楼前庭高频次抖摆,飞溅的血星凝在他鼻尖嘴角,“我杀人了。”他头皮发炸,声音支离破碎,几乎已经不像人能发出来的了。
原前夷不属汉,彝人有自己的法度,凶杀属“阿诺”,即重罪判罚的黑案。若杀人,双方家支的德古出面调停,结局多半赔付重金,或定规的抵命。彝人血燥不畏死亡,抱定人有转世,胡自强从前最常听族里垂老的人说:“人死是一时,羞耻是一世。”可真是吗?未必,他不笃信,人复杂多样,他觉得还是色厉内荏的多,冷眼热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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