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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已立冬前后,哈汽成白了,这是一月前的过期报。头版新闻行文慷慨,题头硕大、加粗,昂然得让柳亚东认知割裂,他本能地认为或许素水是素水,“中国”是“中国”。
兰舟也眠得浅、醒得早。他钻一颗刚剃的脑袋出阳台,吸他吐的二手烟,问你冷么?柳亚东瞄眼胡自强被筒里的大脚,说,来让我抱着你就不冷。兰舟睬他个鬼,丢一件厚袄给他。柳亚东披上,搓手朝前远眺。
楼前前前处有根泥灰的水塔,他权当捱寒观山。
说到地头蛇,周永德他也是素水不得了的能人,比邵锦泉只强不差。后者些微还有点矜悯在,有些事情做不绝,周永德则是根风筝线,韧长形貌,风起时又狠厉无比,否则凭他一个出狱开货运小巴的,不能次第拿下县城地盘,又把红珊瑚经营得那么风生水起。说群雄逐鹿有点儿太给流氓脸,给先贤们道个歉,他们素水这群地头蛇确实像。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掰不倒可以拢,自古有这种权谋。小金沙乱着那阵,付文强抛来橄榄枝,意思说平衡将破,为何不借机推助,再将金鼎那个一局?大饼四分不如对劈呀。
周永德没明着给答复,只表示风头懈了,可以见面详聊。
付文强怎么不倒戈邵锦泉?清账了,即旧仇已泯。可泯就能泯么?世上泯仇的都是给暗示,暗示自己说,可以放下了,最好放下了,犟着没劲的,反复多次说。付文强明确知道邵锦泉看不上他,但其实周永德更看不上他。那人一望而知,稍深的细节都没有,靠冒进来谋私饱醉,迟早要出事儿。他秘密携情人北上度假,留骨干出去收风声。不久果不其然有消息,说金鼎那个被整断一条臂膀,是他身旁最忠勇的旧强。
周永德琢磨,姓邵的可能命硬,克心腹。他随即动身返回素水。
约一周前,金鼎盘存,老唐领柳亚东去见了邵锦泉。
清晨傍晚在光线与氛围上有相似之处,甚至会让人疑惑。邵锦泉那次还是在看书,穿黑呢夹克,鬓里银白似乎多了又似乎没有。他办公室空调是松下进口的,开着无声且不燥,桌上是全套茶具,壶是短嘴的紫砂西施,冒带茶香的白汽。柳亚东后来十几年人生很大部分是在辗转中度过,见人观事的几率大大提高,类似于邵锦泉身份的涉黑人士他也见过很多,甚也至因为生存的必须,而再次裹挟进这些灰败与不洁中,但自始至终没有再见过他这样的人。柳亚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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