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那场雪下的极其轻薄,逾半天就化成灰黑的积水,不久又下,又化。今年的素水依然是寒得早。
进去了,朱文龙正嘬烟,席地而坐,手边几团揉皱的手纸。他有副显威武或干脆说傻大的块头,坐那儿不动,俨然石雕。他一言不发很久后,才憋出句:“我下次他妈要出去嫖个鸡。”又严峻地补充:“我要找个岁数大点的,还要包夜。”
何建明想嗤笑又不敢。他递黄鹤楼给他,打哈哈:“来龙哥,抽这个贵的,顺口。”
朱文龙问他:“哪弄的?”
“传武的胖仔,他不是前阵说同班那个大飞老抢他饭票嘛,欺负他嘛,你去调停,一肘锤给那个大飞弄得鼻子淌血。”何建明也席地坐下,“他从家偷来谢你的。”
朱文龙挑眉,嗤笑:“知恩图报的不多了。”
“哎,龙哥。”何建明给他递火机,“你晓得谁回来了?”
“谁啊?”
“上次在导辊厂抓我们的柳亚东。”
毛豆耸眉,“诶?不说他一寝三个他妈了逼的实习去了吗?”
“毛和平。”朱文龙沉声。
“哎!”毛豆摆正身位,“龙哥。”
朱文龙眯眼,长长地嘶声:“你他妈告诉老子,你觉得我们校长能是个什么鸡/巴好人?玩了女的不承认,钱不给到位搞得人家跳楼,来闹还把人打一顿逼跑了。妈的个老烂货臭秃头,还鸡/巴的不如老子是个人呢,个烂屁/眼的谭畜生,他一定不得好死。”
隔墙说不定真有耳,别造次,何建明:“嘘!嘘!”
“什么意思啊?”毛豆好纯好天真。
“孬猪!”何建明敲他爆栗,“意思说明面实习,八成是被弄去送命,你当是去省政府里坐办公室写报告啊。少年犯,穷光蛋,差不多都这些吧。”
“——啊?”不可思议。
“素水的我没见过,我跟我老子以前去过西南的赌场。”朱文龙说,“看场子追赌债的黑打手就他妈跟你差不多大,养着用,必要时拉出去替老大挡刀,死了赔钱呗,本来就都是烂命一条。黑社会现在都他妈企业化管理,人五人六的都。”
“那他回来,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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